她看着身上盖着的薄毯子有些恍惚,刚刚睡前是没有这条毯子的吧?
余光被摆在桌子上的一抹青翠吸引,转头过去竟是一朵新摘的荷叶被插在瓶子里,叶面上还躺着一颗晶莹的水珠,盈盈映着头顶的灯光,犹如一颗晶莹的水晶。
她惊诧的坐起身,在花房里四周张望。
月亮已经西斜,虫声悠远,就连楼下吵嚷的声音也似乎沉寂了很久,除了藤椅摇曳的声响之外,再无其他。
是谁来过,还给她摘了这样一朵荷叶?
苏棠盯着瓶子里的那叶苍翠,有些迷惑。
趿着鞋子从花房出去,回到房间看到周浩强还没睡,坐在书桌前翻着一张纸看得入神,看起来似乎是白天的报告。
见她进来,他做贼一般将报告塞回抽屉里,神情怪异。
苏棠没管他,进了卧室找衣服要去洗浴,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进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低头想要吻她。
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扑过来,苏棠本能的皱眉躲避。
周浩强微微一怔,盯着她颇为小意的问了一句:“生气啦?”
苏棠没说话,扭着身子挣开他的手臂,拿上衣服就想进浴室,却被周浩强拉住了手腕。
“真生气啦?”
他低头去看苏棠垂着的脸,见她面无表情,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语气也越发温软:“对不起老婆,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我只是太着急了,太想跟你有一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
周浩强还以为她是因为昨晚喝药吵架的那件事生气。
忙又抱着她哄道:“以后你不想喝药我们就不喝了,我不逼你了,好不好?”
苏棠没什么表情的盯着他。
她知道他向来能屈能伸,今天周老爷子亲自发话要她不再喝药,他竟也能拿着这件事来跟她邀功?
若不是周老爷子提了,他会这么好心?
“老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周浩强见苏棠脸色依旧没有缓和,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绒布盒子:“你看,我今天特意买给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盒子里躺着一条质地极好的粉色钻石项链,灯光下钻石切面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苏棠盯着那条项链,心念一动,忽然抬眼看他:“你刚刚...去花房找我了?”
周浩强一怔,有些搞不懂苏棠的意思,但他很懂得察言观色,发现她表情上那细小的松动,立马回答:“去了...不过看你在里面休息,就没有叫你...”
听到他的话,苏棠微微怔神。
“所以,那朵荷叶...”
...所以,那朵荷叶是周浩强摘在那里的?
苏棠提到荷叶,周浩强马上想到白天被他丢掉的那朵,想来她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不开心的,也就立刻说道:“对不起老婆,我白天不该那样,以后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我都不会反对...”
听到这里,苏棠抿了抿嘴,心中升起一阵怅惘。
她原本对周浩强已经失去信心了,可他今晚为她摘回荷叶的行为又让她对他稍微有了一些改观。
也许他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可救药...
看到苏棠的表情和缓了许多,周浩强试探着去抱她,见她没再像之前那么抗拒,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周浩强很会审时度势,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跟她吵架的时候。
他现在很需要她,非常需要...
“老婆,这几年你辛苦了,没关系,我们会有孩子的,很快就会有了...”
苏棠听到他仿佛承诺一般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她对孩子的憧憬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而他的这番话更像是对他自己的心理安慰...
...
安排周楚臣在滨海的休假行程,周浩强显得尤为上心。
甚至特意排出时间来打算亲自招待,不仅他自己亲力亲为,还要把苏棠也带上。
周浩强把他安排好的上岛行程计划拿给李丽看,一面事无巨细的与她讲解。
坐在旁边的周楚臣搭着长腿,心不在焉的靠在沙发上,悠悠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却望向落地窗外的花园,不知道在想什么。
透过窗外满园的绿意,隐约可见一抹粉色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逗着满地追着她跑的小狗子,乐得咯咯笑。
听到那娇软的笑声,周楚臣的表情和缓了几分,薄唇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线。
她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楚臣,你看,一晚上浩强居然准备了这么多...”
李丽把那几张行程计划伸到周楚臣面前,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好像也去不了那么多地方啊...”
周浩强闻言面色一顿,立刻接口:“大嫂你要是觉得行程太多,别的地方都可以不去,我们就去岛上,我们周家自己的岛可得去住几天。”
他说这话时脸上不动声色,目光却直直盯着周楚臣的表情,做贼一般,心虚得厉害。
却在这时,门廊外传来一阵嬉笑声,没一会儿女孩便光着脚跑了进来,后面还追着几只小奶狗,追到她脚边便冲着她光溜溜的脚丫子一顿狂舔。
苏棠笑得要岔了气,弯腰抱起一只伸到周浩强脸上,笑道:“别舔我呀,舔你爸爸,跟他亲亲...”
周浩强被她打岔,脸上有一秒的恼怒,不过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盯着那颗湿漉漉的狗鼻子,难掩嫌弃,不动声色的避开那只狗,伸头在苏棠嘴唇上亲了亲,敷衍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大哥大嫂都在呢,注意点形象。”
“哦...”苏棠这会儿才知道羞,捂着脸又跑上了楼。
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周浩强把行程计划递给周楚臣神色有些紧张:“大哥,你觉得...”
周楚臣没有接过来,只是盯着那张纸神情淡漠。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周浩强却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仿佛处在暴风眼的中心,看似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气压低得迫人。
“就去岛上吧,你安排就好。”
周楚臣语气冷冽,方才和缓的神色不见,只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起身上了楼。
周楚臣:这酒为什么这么酸?
苏棠:...大概没醒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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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阿强,你这口才可以啊...
周浩强(得意状):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娶到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