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中很多地方藏了监视器,甚至是私密的厕所和浴室,据言是要监视她有没有发狂的跡象。说实话,这个人将自己带大,品性如何她很清楚,所以对此并不在意,而且观看时她也会跟在一旁,茶古是在边看边记录状态。
直到十九岁那年,她发现男人在大半夜跑来她房间抱着她睡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
他很喜欢将她纳入怀中,亲吻她的发丝,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她根本没睡着。
被这么漂亮的人拥着,对一般人来说或许觉得是幸运,可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相当于她父亲的人在对她做奇怪的事情。
而且,茶古对她的感情也随着时间从暗处转移到明处。
他禁止任何男人靠近她,竭尽所能地控制着她的生活,常常忽然就从后面抱住她,说话途中某个邪恶地方突然跳动,抵在她腰上。
而在她忍无可忍提出要离开后,这个男人竟忽然发疯,一手将她扛在肩上,扔到沙发,欺上身来,疯狂地亲吻她。
要不是因为本能驱使咬了他的脖子,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理会脖子血肉模糊的男人是死是活,她匆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九年的家,就这样漂泊到别的城市。
二十二岁那年,她在电话亭里捡到冻得全身发紫的粉粉,然后又在半年后遇上许樊。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又和那个男人重逢……
许樊冷静地听完整个故事,全身温度降到冰点。
虽然茶古对安阳姬意图不轨的事情她一直知道,却不曾想过这种事情竟然是发生在他以监护人身份养育了安阳姬那么多年的情况下。
安阳姬念及养育和救命之恩,即便当时已经通过警察学校的考试成为一名警员,也没有提出任何上诉,而是默默地申请更换工作地点,去到另一个城市自力更生。
不过,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能够一句话就找到安阳姬所任职的警局位置的茶古一次也没来打扰过她的生活。
相较于许樊的愤愤不平,安阳姬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有种轻松的愉快。
这些事情她憋得太久,有时候甚至会因害怕许樊知道后的反应而战战兢兢,好在后者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厌恶。
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就有勇气把一切说出来呢?
答案不得而知。
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有种预感,她那好不容易脱离诅咒的体质似乎又要将她捲进什么事情里。她很害怕,那晚的事情还歷歷在目,她不在乎这个世界,不代表不害怕死亡。
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有粉粉和许樊两个家人。
「所以,你后来有找到吗?会为你哭的人。」许樊不敢提茶古的事情,只能先转移安阳姬的注意力。
「找到了。在一场梦里,有人为我哭了。」安阳姬给出的答案让许樊摸不着头脑,「遇到那个人之后,那些我以为是梦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现实。」
许樊表示没听懂,可安阳姬只是对她笑,没有解释。
许樊不知道的是,安阳姬从很久之前就做着一场梦。梦中,她和许樊早就相识,一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每当她醒来,梦的内容便会变得朦胧,而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什么人。
直到某天,她梦到女子为她哭泣,她冷却已久的心在那之后得到了救赎,只是后来再也没发过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梦。
她像是和某个东西断了联系,再也回不去那个世界。
正当她快要忘掉那种感觉时,许樊的出现使梦境在剎那之间瞬间转换成铭刻在脑海中的记忆。
记忆中她死过一次,火焰灼烧全身,怀中的女儿不断咳嗽,无助地哭泣着,可她此时此刻确确实实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唯独某件事,她确认了。
她永远不会背弃这个为她哭泣的女孩。
因为这个人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