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冯远带给她很多好吃的,一些她从未吃过的饼干,还有村里罕见的糖果,花花绿绿堆满她幼稚的手掌,她红着脸抗拒又渴望的接受着这些礼物,心脏怦怦直跳。
冯远还带来许多漂亮的玻璃弹珠,花花绿绿的装在盒子里,洒落在草地上,在阳光下闪着光,每个弹珠里面,都有着漂亮的小叶子,她不会弹弹珠,坐在草地上,把弹珠一颗一颗,分拣开来,在草地上摆成五颜六色的形状。
她第一次知道甜的味道,嘴里,心里,在她的记忆里冯远带来的远不止这些,他带来的是整个夏天。
每一次依依不舍的分别,都让她无比期待下一次相约时间的到来。两人在山顶见面,彼此欣喜,但是很快,对于每天的分别都有了不满,冯远开始送她下山,回家,直到村头,目送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回村里,第二天,她又能欣喜的看到冯远早已经等在山脚下。
他真的和她成为了朋友,很好的朋友。
坐在山顶上,冯远陪她聊天,陪她游戏,给她看许多城里带来的绘本,给她讲故事,她惊讶于原来一个男孩子脑海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故事与放荡不羁的梦想,也黯然的更加自卑,自己的体弱,自己的丑陋。
每当这个时候,冯远都会吃惊,然后歪着脑袋认真的讲:“你很漂亮,真的,相信我,你很好看。”
她的漂亮这一事实终于被人发现,乌黑的头发,水汪汪的眼睛,在那个年龄,显得很是可爱。
只是不能干重活而已,怎么就是废物了,呸!干活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应该读书才对,冯远义愤填膺。
如果能像弟弟一样去读书的话……她不敢想。
她记得母亲曾有一次提出过这个想法,父亲难得的将一只碗摔得粉碎,指着母亲的鼻子叫骂:“心疼吗?让这丫头去上学,你知道得摔多少个碗?”
冯远自告奋勇的成为了她的老师,她拿着碎石子在沙土上歪歪扭扭的描下三个字:孟~依~然~
然后是:冯~远~
冯远的手热乎乎的握住她稚嫩的小手,在地上写着一个又一个字。
写累了,冯远带她绕到山的另一边,在叮咚的小溪里,又捉起了鱼,当然,她只能蹲在石头上,看着冯远稀里哗啦就捞起一条大鱼,兴高采烈的对她将:“我们烤了吃吧!”
山间炊烟袅袅,她坐在旁边,看着刚从水里钻出来的冯远,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滴落,砸在肩膀上,碎成一片光。
没有佐料,但那鱼格外的香甜,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她也曾在冯远的指导下下水尝试,却笨拙的被螃蟹夹到了手指,冯远怒气冲冲一把便折断了蟹鳌,和她说,别怕。
螃蟹原来吃起来也挺美味的。
她的心里难得的温暖和安全,即便是老黄牛不听话的时候,发疯一般跑出很远,她拉扯着绳子,在地上被拖行,冯远义无反顾的追了上来,狠狠的扑住了黄牛,直到暴躁的黄牛慢慢沉寂下来,冯远抱起伤痕累累的她:“疼吗?”
她摇摇头,倔强的没有流泪,而是回报甜甜的笑。
冯远呆呆的看着她,又抱了抱。
冯远用许多草杆编织成一个环,又采来许多野花点缀在上面,戴在她的头上,看着她,笑嘻嘻,依旧是那句话:“你真好看。”
冯远又说:“你要真是我的妹妹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她的脸蛋红红的。
孩子不懂喜欢,孩子其实也懂得喜欢,她知道自己喜欢冯远哥哥,冯远,也知道自己喜欢孟依然妹妹。
在彼此面前,一切都那么的自然,恍恍惚惚,那么的快乐,时光恨短。
她也很想说:“你要真的是我的哥哥,那该多好。”
意识到她漂亮的不仅是冯远,还有村里的丁二狗。
冯远不在的时间里,十二岁的丁二狗带着一群男孩子在村旁小河边找到了她:“喂,废物,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玩?”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邀约,她根本不懂的拒绝,试探的靠近,然后被男生们嬉笑着带到一个树林里一个破窑旁。
丁二狗嬉皮笑脸的看着忐忑不安的她:“今天我们要来过家家,嘿。”
然后又郑重其事的讲:“你呢,扮王寡妇!”
王寡妇?怎么扮?她刚想拒绝,却见丁二狗吩咐几个孩子一拥而上,用不知藏在哪里的绳子熟练的也把她绑了起来。他们私下早将这个游戏模仿了无数遍,今天,终于壮着胆子,对异性的她下手了。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拒绝,可丁二狗却指挥的理直气壮:“王寡妇长得好看,大人们不喜欢王寡妇,她就是反动派,所以要惩罚她。你也长得好看,小孩子们也不喜欢你,你也是反动派,所以我们也要惩罚你!”
说罢还恶狠狠的对她讲:“你要是不听话,乱喊乱叫,我们就把你丢在这后面的破窑里,埋上口子,把你饿死在里面!你爹妈肯定才不会管你这个废物的死活呢!”
她的惊恐变成了被迫接受的颤抖。
大人们的暴力,畸形的映射在了一群懵懂的孩子身上。
“抓她的奶子!”丁二狗说。
众男孩七手八脚解开她的衣服,雪白的胸口一马平川点缀着两朵花苞,丁二狗显然非常失望,撇撇嘴:“他娘的,扒她裤子!”
裤子被脱掉后,丁二狗又折来一根树枝,交给手下的孩子:“来,打她屁股!”
树枝啪的留下一道红痕,她啊的一声痛呼出来,丁二狗又皱皱眉:“你这样叫是不对的,挨打的时候你要说:我是婊子,我有罪,求你们操我,别打我了!”
她叫不出口。
于是树枝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孩子们越打越兴奋,让她的屁股很快红肿起来,丁二狗看着死不求饶的她,结过树枝,狠狠的来了几下,终于让她扛不住说出了那句:“我……我是婊子……我有罪……求你们别打我了……。”稚嫩的声音,是对荒诞罪恶不羁的控诉。
丁二狗显然不满意,啪的更重的打了一下:“还有呢?!”
“求……你们……操……操我……”
八岁的小孩子,能懂得什么?该懂得什么?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她明明幼稚弱小可怜,可是却承受如此的荒诞,她只是不想挨打,她只是依样学样,她只是试图减轻自己所受的伤害,这简直就是荒诞至极。
但丁二狗不这么认为,兴奋的丁二狗丢下树枝,得意洋洋的对小弟们说:“看到没?她求我们操她了,这可是她自己求的,我就说,女人,只要打,就会求操,女人都这样!”
可接下来,几个孩子胡乱的顶撞了几下之后,却不得要领,似乎没有获得那想象中的快乐。
丁二狗俯下身子仔细观察了她的屁股:“他娘的,太小了,筷子都进不去。”然后又下达了指令:“那么,我们就来惩罚她的嘴巴!”
她是拒绝的,可是在丁二狗死亡的威胁下,她被迫持续着这个游戏,含住罪恶,承受这不可理喻的荒诞。
害怕。
一通折腾之后,丁二狗终于同意放她离去,同时表示她优秀的表现,让他们决定接纳她成为伙伴,为了表示欢迎,今晚她要出来,和他们一起看好玩的东西。
她对那所谓的有好玩的东西根本不敢兴趣,她此刻也不想再要什么伙伴,她只想逃离,奈何丁二狗在和善的邀请之后又加上了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不来,就是背叛了我们,我们明天一定会抓住你,把你埋在破窑里。”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们也一样会把你埋在里面!”
她转身望向破窑,黑乎乎的洞口,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她不禁害怕的抖了抖,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