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看了过去,光是那眼神他就知道那不是他。
「……」
既然项远又醒了,他们也就自然不能再把人弄晕。毕竟那是殷早的身体,谁知道那样反覆晕倒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害处?
燾正收起那把剑,咕噥着要去做早膳。
何晚觉得有些奇怪,他一把揪住了燾正:
「他为什么不认得你?举凡和他有点瓜葛的人他都记得,为什么不记得你?」
燾正愣了愣,一时半刻竟答不出来。
何晚看着他,表情越发阴沉:
「在上辈子,帮助他夺取骆九天身体的人……」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从身后猛力一击。何晚眼前一黑,意识立即中断。
项远在他身后手上还拿着花瓶。
「……他……」
「不过是晕了,」项远放下了花瓶:
「除了老不死,你真没半点用处。」
燾正低下了头,不敢回嘴。
「大将军此生的躯壳完全不能用了吗?」项远又问。
「是,大将军此生躯体里的灵魂十分坚韧,老夫对此找不到破口。」
「反正大将军本也不想要那个躯壳。」项远说道。
燾正看着他阴险的面容,思绪一下子就飞回到了数千年前。
要说起徐家,那可是家大业大。
坊间流传,皇帝底下就是徐公子,甚至有人流传皇上早有安排,若自己英年早逝,新任太子独立前,徐清歌将全权负责。
而这便又扯到了皇帝那群孩子。
宫里一共五个阿哥,可其实大家都知道,真正受宠的那第六人,并非皇上子嗣。
那是他和徐清歌某次游歷江南“捡”回来的孩子。谣传那孩子出生在花街柳巷,不太光采。
可皇帝就像是对他着魔了一样,十分喜爱,甚至,有意将他立为太子。
这件事惊动了朝廷,那可怎么行?让一个出生低劣的贱民当太子呢?
光是让他留于宫中就十分破格了……怎可能!!
一眾文武百官跪地大喊“皇上切莫糊涂啊!”
而那低劣庶民之子,便是骆九天。
皇帝根本没想立他为太子,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哪里来的荒唐言论,九天不过是被他破格的养在殿内偏院,就有那么多荒唐的臆测。
就骆九天那种性格你说他能当皇帝吗?
那时皇上的身子已经很差了,可脑子可不糊涂。
他龙体微恙这件事没太多人知道,唯有徐清歌,甚至连大将军荆卫也不晓得。
可皇上也不是排挤他,而是因为他远在边疆,而已信件告知又怕有奸人偷看信件,要是龙体欠安之事外传了……,只怕外头又得一阵鬼哭狼嚎。
而皇上却不晓得,那时他视为手足的荆卫竟在边疆拥兵自重,试图以黄袍加身谋策造反。
荆卫找了当时京城最着名的“妙指神算”替他卜卦。
燾正眉头深锁,不敢多言。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荆卫说道。
燾正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大人命中带煞,征战沙场身上沾染太多血气,恐怕不适合……」
其实燾正也知道替大将军卜这种要逆天的卦,自己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可大将军底下那一眾士兵都堵他家门口了,他能不管吗?
荆卫一听自是脸色凝重:
「可有方法得解?」
「……」
「师傅?」
「是,将军。有方法得解。」燾正恭敬道。
「什么方法?」
「改命格。」燾正又道:
「不过大将军……恕老夫直言,已是旦夕指之人,即使强行改变命格……」
「没其他方法了?我就不信还真有人有什么皇帝命,皇上有吗?」荆卫有些恼羞,燾正摇摇头:
「皇上……也没有。」
自然是没有才会身怀重病又被亲如手足的将军背叛。
「那谁有?」荆卫笑了:
「当今圣上都没有了,谁还有什么皇帝命?」
燾正并没有附和他的笑语,因为还真有,还真有人天生就是皇帝命。
「徐大官人。」
而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竟让事情演变得覆水难收。甚至牵连了近千年仍无法将此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