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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后宫目前唯一的帝夫人遇刺,生死未知。
    消息传来的时候,淳于乩刚收了弓箭。他单手拉马打了个转儿,垂眸看向来人。
    神情晦暗不明。
    春猎停休,场上无人再猎,连马儿也察觉到不安似的,在原地踏蹄喷鼻。
    春将来临,此处却冷凝若深冬。
    楚琬琰面色沉重,等待派出的侍卫回禀情况。
    楚臣皆在切切细语,心思各异。端坐其间的晏清盯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身旁的聂仲恒凑近他,“你怎么没反应?姈夫人也是晏家女。”
    没有得到回应,他撇嘴坐直身子。
    这时才突然听见辨不出情绪的一句话:“晏府护卫已经去了。”
    聂仲恒再转头看晏清,他依旧是方才的模样。
    另一边,薛仁侧目去看弓着腰、身形老迈的司徒丞相,一脸欲言又止。
    司徒海半闭着眼,似在假寐。
    却在有脚步声疾速奔来,最终停在皇帐前的同时骤然睁眼望去。
    众人都投去目光。
    侍卫跪地低眉,提高的声音中还夹着喘息:“报陛下,姈夫人坠崖了。”
    其所禀如投石入水,举座哗然。
    第一个站起的是华英。
    “什么?!”
    她冲过去,揪起侍卫衣襟,不敢置信地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楚琬琰上身动了动,又压下去,对桂宵使了眼色。
    后者忙上前拉住华英,连声抚慰。
    华家只有她到场,没人管制,于是与之相熟的文家老二也上前制止不管不顾就要往山下冲去的她。
    华英满面悲愤,无力地挣扎。
    更多侍卫听令赶去寻人,楚琬琰命春猎结束,自己也准备前往。下人们即刻整理行装,人群中议声此起彼伏。
    相较外间混乱,使臣帐内倒是安静。
    半晌,淳于乩看向自己的心腹,“你做了什么?”
    乌力特垂首道:“二王子未下令,属下不敢妄动。”
    淳于乩盯着他皱眉,“楚国内部有人要她的命?”
    方才未开口的赫兰桑斟酒毕,眉眼微抬,“二王子可要小心,为何楚人偏偏在我们来访的时候刺杀那个女人?”
    “呵。”
    淳于乩冷笑,“我还怕楚不成?我怕的是没有理由和他们开战!”
    “二王子。”乌力特提醒道,“若是因兆黍刺杀帝夫人引战,我们就是理亏方。”
    “到时候开打了,还在乎这个?”
    淳于乩搂过赫兰桑,低下头,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往事。他抚摸她的脸,在言未来,也在谈过去,“胜者为王才是理!”
    西丘半山腰的树林中,有人还在狂奔。
    如衿墨所想,刺客果然分了两个人去追她。
    逃亡者心跳加速,奔跑的同时捏紧拳头,指甲掐着掌肉,内心做好了随时因背后射来的冷箭丧命的准备。
    但额头还是紧张得不断冒出汗珠。
    蓦地脚下一绊,身子摔到地上的刹那,衿墨只有一个想法:死定了。
    身后有人在追,她并不准备再爬起,而是捂着耳朵紧闭双眼迎接死亡。
    时间静止了不知多久。
    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臂膀,衿墨一惊,睁眼的同时张嘴就咬去。
    如果被活捉,也要找机会寻死。
    脑海里只抱着这一个想法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有点眼熟的身影。
    确切地说,眼熟的不是人,而是其装扮。
    “玄吾卫?”
    那人收手极快,咬空了的衿墨盯着他愣愣开口。
    玄七面无表情,“姈夫人在何处?”
    衿墨赶紧爬起来,忍着浑身疼痛,先是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瞳孔微缩。然而来不及有多余的情绪,她抬眼看向前方,以目光指示。
    “那边,我跑的是她的反方向。你快去!不必管我。”
    玄七顺着她所指看了眼,又偏头看她,迅速甩了道银光到她脚边才飞身离开。
    衿墨蹲身捡起那把小刀,手还在颤抖。
    树叶随风摇曳,她警惕又害怕地环视四周。直至意识到危险暂时解除了,浑身提起的劲才有一瞬松懈。
    她抬脚就要往玄七前往的方向赶去,跑了两步才想起自己去也没什么用,可能还会在他们打斗时添麻烦。
    心急之际忽然想起晏舟最后未说尽的话语。
    她说如果她没死,就去看……
    看什么?
    衿墨皱着眉思考,身畔风声依旧,咻咻刮过耳侧时脑中灵光一现。
    看马车上的箭!
    或许那些箭能指向此次刺杀的幕后指使者。晏舟没说完,是不想她带着仇恨独活。
    想明白后,衿墨立马往回跑。
    树林内不易辨别方向,最快回到原地的办法就是沿路返回。
    玄七抵达山崖时,许多衣着不尽相同的侍卫已守在此处,地上横了多具尸体。
    他蹲身探查,得出的结果是这些人和方才被自己杀的人一样。
    都是死士,留不住活口。
    侍卫看见一身黑衣的他如临大敌,他出示了令牌,便有御前侍卫放他走到崖边。
    这才看见边沿的一人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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