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阿涵!!!”
大雪涤荡一切的不洁,却为何不能为他讨回公道?红白渐了一身,闭眼前,除却与岳央的美好,只剩……
远处模模糊糊向他们奔来的身影,那不就是自己?
很吃力,在肢体碎裂,灵魂出窍前,另一个也跌倒在地,血从他的七窍疯狂喷出,已经能够到那一大片恐怖的红白,只剩米数之差,鲜血很快染红了雪地,那双血淋淋的手固执地向前胡乱挥着,撑着,爬着……
“妈妈!!阿涵!!啊啊啊啊!!!”
几只飞鸟被惊起,死水微澜,朗园如噬人的地狱,很快,还是恢复了寂静。
*
“阿涵,阿涵!不要走!你还有我!”
“阿涵,阿涵!是不是很痛?我知道,因为我也很痛!”
“阿涵,阿涵!不能走!凭什么让他们满意?”
“阿涵,阿涵!你起来!我们一起!不能放弃!”
天旋地转,黑暗和迷雾被这一声声呼唤冲破,他猛地睁开眼,泪水喷涌而出,一声“不!!!”字,唤出了积压多年的痛苦与绝望……
下身瘫痪,未来暗淡。
年幼失亲,更别提,从小未感受过一点点亲情爱意,只留给他们,复杂难解的仇。
还有便是周围那些觊觎的眼睛,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想除他们兄弟而代之。
黑暗,是黑暗,仍是无边的黑暗。
远处是一团暖暖的光,他向那里挣扎着爬去……
“阿涵?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别怕,有姐姐呢!”唯一的光明啊!从不缺席!
他紧紧缩进她的怀里,可那团光影,竟缓缓地,如烟雾散开,又是黑暗将他紧紧环绕……
“阿涵,我们休战,不要在意了,好不好?那只是、只是……”结结巴巴的解释,多心虚。
“我说过,她是我的!你凭什么亲她?去死!!”像只受伤的兽,攻击的却是最不能针对的另一个自己。
“你听我解释!那只是意外!意外!!还有……你能不能控制自己?不是你那么喜欢她,我怎么会……”
一拳,狠狠砸向对面,热热的液体也溅上自己。
“唔……你疯了!封楚涵!不过为了一个女人!”那人也对他吼。
“女人?呵……对啊!封楚熠,你不是万人迷吗?去找别人啊!你找一千一万,我都不管!可是唯有岳央,不可以!不可以!!听到没有!!”拽着他的衣领,摇晃着,重复着。
另一个也似苦苦挣扎,明明不难自残疾的胞弟手中挣脱,却仿佛被网住了,挣不出。
“我……”而且,还不知如何掩藏自己的感情。
“不要说了!你只要知道,我不许,不许!!不然……封楚熠,我会让你后悔!很后悔!!听到了没有?!”
另一个猛然抬头,四目相对,竟是同样的痛楚,再也压抑不住,同样的感情,如洪水,将他们同时冲垮,毁灭。
*
“阿熠,我警告过你,可你不听,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甚至为你去抢、去争,可是岳央,不在其中。”
“那你就可以偷梁换柱去睡她?”
那是很久以后,岳央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兄弟之间难得的平静相处。
朗园,大书房,这间房,仿佛守口如瓶的老仆,双胞胎将所有见不得人的事,交于其保管。
“日子总要走下去,还有很多事,没做完。”烟火明灭,那人深深吐了口气,却仍只感觉到麻木。
“他们都该死……”另一个这样回,声音也几近机械,只是陈述。
“嗯,都该死。”
“阿涵……”
寂静,没了蝉鸣。
电话接通,封楚涵交代:“送进来。”
挂了,他嗤笑一声,却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另一个:“不用这么努力赎罪。”
“闭嘴!”
“试试这个……”他推着轮椅,到桌面上拿了盒,打开是雪茄样的五支,静列其中。
“不要。”另一个拒绝。
“主成分还是大麻,一点其它的东西,我试过,效果不错。”他捻了一只,送到对面。
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拘禁的敲门声,叁下。
“进。”封楚熠朗声。
窈窕身影闪现,一个、两个、还有第叁个……
眼上已经蒙好了眼罩,身上一丝不挂。
封楚涵弹了弹指尖灰,转了轮椅入暗处,往往从这里开始,他只是看客。
不是喜欢看人与人的交媾,只是喜欢看胞兄的挣扎与痛苦,沉沦与堕落,喜欢看他一点点染上黑色,再也无法洗白,不过也许,本来他就是这样,只是岳央的存在,让他好歹多撑了那么一阵子。
毕竟出生如此,经历如此,身份如此……
不疯,枉为人啊!
*
可怜的孩子,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两人的周五之约,是放纵也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