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来电说下周一回家一趟,是以江宴年周末更不可能好好在家,他大清早便不见人影。
谭栀知道他出去做什么,眼下又和谁呆在一起。
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好讨厌。
不想哥哥去触碰别的女孩子。
嫉妒其他无关的女孩子可以一整天都霸占着哥哥。
她和哥哥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分明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分明就该更亲近一些,却连见面和说话的次数都寥寥无多。
想到这里,谭栀双手拢紧,她将怀里的小抱枕捏得皱巴巴,已经连续好几天心情都不太明朗。
此刻,仅穿一件薄软的白色睡裙,少女娇小的身躯窝在客厅的大沙发里,赤裸粉嫩的脚趾陷进地毯的无数细小绒毛之间,她心中装着事情,白瘦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像是在绒毯上划水。
恍惚记起哥哥几天之前的“命令”。
叫她这周日下午出门呆着,不许留在家里。
而他,特地带那位女朋友回家,具体打算做些什么,格外明显。
外边的小宾馆总是不够干净,存在安全隐患,何况哥哥的性格也不喜欢睡很多人睡过的床铺被褥,而大酒店通常不允许未成年男女私自开钟点房。
所以,哥哥要把女朋友带回家做……
这很……正常。
谭栀颓丧地闭了闭眼,一头栽倒进沙发里,乌黑顺滑的长发四下铺散开,她心里头跟堵了什么似的,狠狠咬唇翻了个身,手握成拳放在脸侧,指尖微微动了动,有一搭没一搭地捻过发尾,兀自怔怔出神。
她要乖乖听话,留给哥哥和女友二人世界吗?
不。
绝对不行!
心念一闪,沙发间的少女猛地睁眼,一双黑眸沉静如潭,目光幽深而无焦点,隐含着某种决绝不肯退让的坚定情感——
她不会把哥哥让给别人。
哥哥喜欢的女孩只能是谭栀。
如果哥哥非要憎恨谭栀、永远不可能爱上谭栀,那他就不能够爱上别人。
因为,爱也好,恨也好。
她都要成为,对哥哥而言,心底萌生情愫最强烈的、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客厅空荡沉寂。
女孩默默起坐身,她朝前伸出手,摸到桌角摆放的老式座机,缓慢输入一串号码,拨通过去:“喂,爸爸,我好像生病了……”
嗓音有意压低,声线断续,软糯沙哑,听在耳中有气无力,“……爸爸,你现在就订机票回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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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栀没有出门。
玄关处的女鞋已经被藏进鞋柜,情形如同她不在家一样,反正她和哥哥的卧室房门经常关着,除了家政阿姨打扫一般不会开着门。
五月天,谭栀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却闷头裹着厚实的冬季棉被,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中睡了很长很长的午觉。
一觉醒来时,女孩睡出了满身的热汗,唇皮干燥泛白,体温一时烫得吓人。
在接近脱水的口舌干渴中,她进入浴室快速冲了个冷水澡,这下令身体温度更烫了,意识像坠在绵软的云端,脚下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半湿的长发带着潮气贴在身上,蓬松宽大的睡裙底下什么也没穿,剥开布料即是一丝不挂的青涩胴体。
脑袋歪靠着房门,谭栀浑身虚软地倚在卧室门口,两条纤细赤裸的小腿屈起,静谧无声地等待着。
就在满头湿发几近干透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
是两个人先后交迭的脚步声,还有少女轻快悦耳的说话声,那笑声好像隔着房门飘进谭栀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