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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爱过后,两人简单沐浴过,从浴室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因为时差和连日熬夜的缘故,周奐极度疲惫,原先还说着要陪她一起吃蛋糕,顾怀之看了捨不得,哄着要他先睡一会,蛋糕晚点醒来再吃也行。
    她在书房忙了一个小时,后来有些饿了,打算给两人煮点东西吃。
    进厨房前,在客厅里看见了男人留在桌上的笔电和文献资料,眼底又染上更多心疼,这男人为了陪她回来过生日,不晓得有多逞强。
    周奐本就浅眠,隐约听见外头有动静,没多久就醒来,一走出房门,远远就看见女人在炉火前忙碌的背影,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合,心下暖意徜徉。
    好久没看她下厨的模样了。
    男人倚在门板上安静看着,直至她关上炉火,才缓步上前,自背后拥她入怀。
    顾怀之轻怔,而后扬起了笑,「我吵醒你了?」
    「没有。」周奐闭眼,弯身靠在她肩上,搂着她好一会才放开。
    「先吃点东西吧。」
    「嗯。」
    吃完饭,周奐主动把收拾的工作揽下,顾怀之则去拿了蛋糕出来。
    纸盒上的黑色印刷体说明了这块蛋糕来自她最喜欢的那间甜点店,这间店的蛋糕不好买,若是没提前一、两个月预订,几乎是买不到的,这也意味着,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策划了这一切。
    为了她,他真的改变好多,多得让她每一次察觉之后,心中都盛满感动。
    顾怀之拆开包装,看见了附在里头的蜡烛,旋即明瞭蛋糕上的两个小孔是怎么来的。这男人昨天连蜡烛都插上了,却没等到她回来,不晓得该有多失望。
    不过??
    顾怀之拿起盒里1和8的蜡烛,偏头看他,「周奐,这蜡烛怎么回事?」
    男人淡声解释:「店员问我是要替谁庆生,我说女朋友,她就给我了。」
    他也不明白会什么是给这个数字,但当时时间也晚,他就没特意探究,想着对方是这方面的专业,大概也不会出什么错,就这么回来了。
    顾怀之失笑。
    她想,若是没那店员出主意,这个不懂曲折的男人大概真打算提醒她岁数了。
    这一年,有不少大学同窗都迈入了人生的下个阶段,有些人甚至已经怀上第二胎,每每看见社群软体上看见那些近况,她总会想起远在美国念书的他。
    她知道他有多努力,所以也不着急,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依。
    傍晚,两人在外头吃饭。
    原先顾怀之是想去超市里买些食材回来替他下厨的,但周奐体谅她明天一早有课,不肯让她忙,顾怀之于是找了之前曾说想等他回来后再一块去的义式餐馆订了位。
    两人在餐厅里意外碰见正巧也来用餐的车时勋和夏尔雅,这间餐厅是车时勋投资的副业之一,和店经理打过招呼后,服务生便替四人换到了包厢座位。
    怀孕数月了,夏尔雅看上去却是没长什么肉,身形依旧清瘦。
    怀孕期间,男人把她照料得好,天天为她准备三餐,上下班也亲自接送,若不是这几日他也忙,夏尔雅心疼他没时间能休息,不让他下厨,他们也不会出门吃外食。
    车时勋:「这次回来多久?」
    「明天就回去了。」
    周奐是明天一早的班机,回到旧金山是当地凌晨,隔日上午他还有个期末报告要发表,时间上是有些匆忙,不过能回来陪顾怀之过生日,累一些也无所谓。
    车时勋也清楚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替女朋友过生日而已,只不过以前从未想过他谈起恋爱来会是这个模样,如今亲眼见到,倒觉得有趣。
    四人间话家常,交换了彼此的近况,餐点也陆续送上。
    「学姊,宝宝的预產期是什么时候?」
    「七月初。」夏尔雅微微一笑,眸光柔软。
    怀孕之后,除了一些生理上的变化外,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孩子也发育得好,那些怀孕初期医生提过高龄產妇可能会有的症状都没出现,让她安心了不少。
    顾怀之笑问:「那宝宝的名字取了吗?」
    她其实挺喜欢孩子的。
    顾森任教三十多年,桃李天下,有不少学生即使毕业了也还是维持联系,其中在知名商务律所担任执行合伙人的徐耀扬律师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拜访,两家人交情挺好。
    每回来访,徐律师都会把儿子带在身边,大人谈天叙旧,她和顾信之就负责照顾他。
    夏尔雅苦笑,「还没。」
    其实帮孩子命名这件事,她和车时勋讨论过很多次了。
    怀孕后,车会长夫妇对她的态度也不若过往怀有敌意,有几回叶亭甚至特地自首尔飞来探望,大致和她说了车文道的病情以及集团内部出现了些声音,多少也透露了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回韩国长住的心愿,希望她能帮忙劝劝车时勋。
    她知道男人没有接班的打算,但孩子总归都是车家的血脉,也就委婉试探了几句话。
    然而车时勋一听,竟罕见发了一顿脾气,翻脸走人。
    怀孕期间,她情绪也敏感,男人稍微板起脸色,她就觉得委屈,平时没心没肺的人,眼泪说掉就掉,男人一见她哭,立刻折了回来,抱着她不断道歉,妥协于她。
    夏尔雅自觉不该用眼泪绑架,言归于好以后也就没再提起。
    察觉对方表情有异,周奐于是啟唇:「房子漏水的事处理好了。」
    车时勋也明白他的用意,配合地接话,「那就好。」紧接又玩笑地拋出下一个话题:「之前和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要周奐学成归国后进入灿星集团的事。
    去年,车文道经诊断罹患胰脏癌末期,病情每况愈下,近几个月,集团方面给了他不少压力,有不少外国基金的股东代表也纷纷表明希望他回归管理阶层的讯息。
    车时勋不想再淌浑水,也不高兴他母亲把脑筋动到了夏尔雅身上,刻意把事情搁着,却也没想要做得太绝,于是开了条件,要求了几个重要职务的单独任免权。
    儘管利用对周奐的知遇之恩是有些没道义了。
    周奐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清楚自己是该报恩,只是他对未来并没有抱持着如此壮阔的愿景,纵然以跨国集团经理人的身分站在顾怀之身边也是合适,但他的想法始终未变。
    「不了,我不适合那里。」
    他只愿馀生平凡,与她共偕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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