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不姓沉,和育儿院里的孩子一样跟着院长姓,后来被接到养父母家才换了姓名。
她的名字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从养父母的姓中各取了一个字,又想着她是女孩子,所以才有了沉路安这个名字,大意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
想来她们两个能再次相遇也是因为巧合,作为十分受白富美喜爱的Last Love,宋允安也不例外。
而当时沉路安还没和温湛沅在一起,也没有太多可供挥霍的钱财,她照例站在窗外,心底的欲望被掩藏的很好,可稍加琢磨就能看出她眼底星星点点的向往。
大包小包从里面出来的宋允安正在门口等待司机,大夏天热的她不住用手扇风,肆意张望时认出了一起在育儿院长大的沉路安。
两人从小就要好,再次重逢更有说不完的话,加上从前亲密无间的关系,很快就让二人找到了熟悉感。
交换完这些年的日常,她们发现各自的生活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可并不阻碍两人再次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时候,沉路安很羡慕宋允安。
她俩是同一个育儿院出来的,命运却天差地别。
她十四岁的时候才被沉氏夫妇领养,连院长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挑选这么大的孩子。
后来她上了大学,平时做做兼职能有些小积蓄,也会抽出时间去去看望院长。了解到宋允安在自己离开后的一年里也被人领养了,还是户很富裕的家庭,那颗充斥着不安与愧疚的心终于减轻不少。
那时她想就算没有领养人看中,自己和宋允安一起在育儿院长大也没有关系,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想要被父母疼爱的。
沉路安几度挣扎,一边是一直与她相依相靠的宋允安,一边是内心十分渴望的亲情关爱。
望着宋允安隐忍欲泣的脸,沉路安甚至让院长去求求情,看是否能让那家人同时收养她们两个人。
可沉家也是普通人家,如果不是多年未育又抵不过想要孩子的心,夫妇俩也不会动领养的心思。
院长确实不忍心让两个情同亲生的孩子就此分离,更何况宋允安从小孤僻又乖戾,除了沉路安谁都不愿意靠近。
于是院长终是厚着脸皮向领养夫妇开了口,得到的回复与她设想的分毫不差。
但回想过去,沉路安又十分庆幸宋允安没和自己一起到沉家,否则自己可就成了毁掉别人锦绣前程的罪人了。
天已大黑,沉路安再次陷入回忆,这一想连屋里的热气都被吹散了个干净,等她清醒过来时,身上已染上冰凉。
她匆匆关上窗,又洗了个热水澡,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沉路安感冒了,因着前几天吹了冷风又懒得吃药,这才加重了病情。
期间温湛沅来过一次,沉路安还觉得诧异,他才刚来过,按往常来说应该要过一阵子才能再见到人。
大概是怕被传染,温湛沅没待多久就走了,好在还有点良心,知道她这病多半是自己做的太过,请了家庭医生过来,让沉路安挂了水吃了药病症才消了大半。
她向公司请了两天假,想一个人在家清清静静的把病养透,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感觉人都有些不清醒,竟被过去的事在梦中魇住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黄昏日,Last Love一如既往的华贵。
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它不可谓不奢华,更以其独特的设计风格,吸引着每一位路过这条街道的人们。
大大的玻璃橱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连入口都成了不起眼的陪衬,仿佛不在乎有无客人光临,它只是高傲的告诉每一个人,自己的独特出众不需要任何人认可。
它非商品,而是寻常人无法企及的艺术品。
沉路安第一次知道这家店,也是在五年前的某个周五。
当时她还是个刚找到工作不久的应届毕业生,同期进公司的同事里有个富裕家庭的姑娘,或许是年纪相近又带着点刚出学校的单纯,没过多久两人便热络起来。
秦淼淼开着父亲新赠的毕业礼物,带着沉路安朝着那条富庶之地驶去。
上车前,沉路安还闹了个笑话,因为这辆两座的跑车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门,秦淼淼挑了下眉,按下按键。
沉路安不是本地人,学校也是在隔壁市上的,毕业后选择北城作为人生发展地,一个是因为室友提议想要感受下北城的纸醉金迷,另一个也有她自己对大城市的向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想离家里远些。
富贵迷人眼,这话一点不假。
别说还未到达目的地,这一路的霓虹灯光与鳞次栉比的高楼交替,都足够让沉路安开眼。
她想,这座城市自己没来错。
经过一阵令人万分心焦的堵车段,秦淼淼烦躁的又按喇叭又低声骂人,最后在两条街外的商场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不怪沉路安没见过世面,但凡见过这家店橱窗的人,总会被那些商品吸引住目光。看着她傻愣着不动的样子,秦淼淼皱着眉叫了好几声才让她回神。
这家店的店主也十分任性,主品推新从来没个定数。
有时是一件大衣,有时是一条裙子,更任性的时候可能只有一枚戒指。
然而橱窗的风格也会随着每一次商品的上新随之更替,无论花费多少代价,店主只求将作品的呈现效果达到最极致。
当然这些都是秦淼淼告诉沉路安的,后来她当了温湛沅的情人,不用再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她可以随意走进店里,像捡白菜似的得到她从前不敢奢望的天价物品。
大概无论多好的关系,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差距。
又或者说,人家从未当她是朋友,而是个可以帮自己躲掉加班的小跟班。
————————————————————
浅浅走个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