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晓秋有了身孕以后,总是睡得特别沉,就连习武者该有的敏锐警觉都下降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因为北渊在身边让她过度放松,抑或是当真是因为生理的劳累。
北渊小心地帮晓秋掖好被子之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寝房,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剑秋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两人四目交接之时,剑秋的眼神有些呆滞。
她总觉得北渊似乎有哪儿跟记忆中不大一致。
慢慢回过神来以后,她才期期艾艾的问着:“你、你……你怎么会想到要穿男装……不、不对啊!你是不是变高了?你、你怎么有喉结?”她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尖锐。
男装可能是趣味,变高可能是错觉,可是喉结是怎么回事?
北渊的眼神一冷,做出了噤声的动作,“晓秋还在睡,莫扬声。”
剑秋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北渊震慑住。
所谓的震慑,那便是即便她满心的不甘愿,最后却乖乖的依着北渊的话去做,没有半分的怨言。
剑秋想着,一方面是晓秋当真非常喜欢北渊,另一方面是,北渊确实也对晓秋极好,就算是剑秋这挑剔的像个老丈人的人,都挑不出他有半分错处。
“你守着你的主子,我出去买点吃的给她。”终于离开了纪少怀的府邸,北渊不会说是高枕无忧,可却也放松了不少。
曾听闻女子怀孕会喜欢吃酸的,北渊便想着上一趟早市,亲自为她寻一些干果子和蜜饯,再带上晓秋无意间叼念着的灌汤包。
北渊的脚步十分轻快,有目的性的往城里的东市而去,他还在路上走着,却听到了古怪的耳语,“真是太凄惨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啊!”路人窃窃私语着,声音不大,可是北渊这人一向警醒,所以听得一清二楚,他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可是也不需要在偷听下去,他的疑惑马上获得了解答。
官府的衙差匆匆而过还有两人抬着一具尸体,北渊匆匆一瞥,便看见了那从白布下伸出来的小手。
北渊身为杀手,对见过的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他见过那个死者,在昨日里的小乞丐,他认得那小乞丐手上月牙状的伤疤,那是一个咬痕,可能是在某次斗争里被咬上的。
昨天才鲜活的人今日就已经丧命。
这是令人难过的事儿。
不过北渊从小就看惯生死,他的心中是一片古井无波,正抬脚要离开,心里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接着他便听闻方才说话的老者继续说着,“听说是大乞丐为了抢小乞丐的赏银,所以痛下杀手,可是怎么抬了这么多具尸体啊?”
一个人死去是偶然,很多个人死去却多半是人为。
另外一人轻哼了一声,“哪可能?我侄儿在驻马场那儿当差,他说了……死了快二十个小乞丐呢!瞧着都是被毒死的!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这乞丐的命贱,官府不愿意重视罢了。”
“是啊,昨夜还在马棚放了一夜,今天也是摆在义庄,造孽啊!”说话的人年岁轻一些,嗓子有些沙哑,听着像是长年在伙房工作的工匠。
这些小乞儿本就是弃儿,怕是过了一个月也不会有人认领,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丢到城外的乱葬冈,任由那些畜生啃食了。
驻车场、小乞丐、毒杀。
桩桩件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事件在北渊的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他的心下一个咯噔,“不好!”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往客栈的方向蕴起轻功,急驰了起来,北渊的身轻如燕,速急如风,四周的人没能看清他的身影,只感受到一阵凉风。
无缘无故会干下这种事的人,北渊还认识不少,在别的地方发生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他的感觉向来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