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安正要说话,听到陈净扬那边传来的声音,“陈净扬,电话还没打完?过来再做次笔录。”
陈净扬转头,边应边嘀咕,“我靠,警局什么时候有这种美女。”话落,他着急问,“哥,你到底能不能来,警察催我挂电话了!”
陆遇安眉峰微蹙,“地址。”
“……”
周六算不上是警局最忙的时候,但要处理的事故,确确实实也比较多。
阮萤到警局的时候,崔治恰好带着徒弟和其他警员出任务去了,不确定几点能回来。
警局的人都认识阮萤,也知道她。不是陌生环境,正好也没什么事,阮萤索性坐警局等着。
不过她没想到,她会在警局看到陆遇安。
树影斑驳,院子里明亮的灯光照着,地上有倒影。
冷风刮过,枝叶摩擦沙沙作响。
警局里面闹哄哄的,阮萤在里面待了会,走到院子里透气。
她坐在树下,仰头望着郁郁葱葱的枝叶,听着沙沙声在想,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的,种的时候她好像在现场。
还没想出来,她先听到传到耳朵的脚步声。
阮萤偏头去看,看到从夜色下走进的人。
那一瞬间,她觉得陆遇安是携绻着月光来的。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衬得清冷落拓,皎洁似明月。
两人目光遥遥交汇。
阮萤还没来得及出声,陆遇安皱了下眉头,“怎么在这?”
他嗓音沉而哑,带着短促喘息。
阮萤很明显的,被他这道声音抽走了两分思绪。缓过神,她才开口,“来看个人。”
闻言,陆遇安颔首了然。
“你呢?”阮萤看他,眼睛清亮,“是有什么事吗?”
陆遇安低眸,目光放在她身上,“来接个人。”
一分钟后,阮萤破案了。
她完全没料到,那个在警局咋咋呼呼跟人吵架的男孩子,是陆遇安的弟弟。
这俩人性格反差有点大。
处理好签完名,陆遇安瞥了眼旁边的陈净扬,和阮萤说了句,“先走了。”
阮萤应声。
一侧的陈净扬忽而嗅到八卦的模样,眼睛亮亮的看着阮萤,“哥,你认识这位美女姐姐?”
陆遇安没理他。
陈净扬笑嘻嘻问,“姐姐,你和我哥什么关系呀?是朋友还是——”
阮萤本想说自己是陆遇安的病人,可一想到他上周说的那句“你说了算”自己还没破案后,她把“皮球”给踢了回去,“你问你哥。”
陆遇安意外看了阮萤一眼。
听到这话,陈净扬瞪大了眼睛,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心领神会道:“我知道了。”
阮萤茫然,他知道什么了。陆遇安不是一句话也没说吗。
正想着,陈净扬朝她伸出手,很是自来熟,“姐姐既然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
“我知道。”阮萤和他握了下手,“陈净扬。”
陈净扬欸声,坦荡自然,“对,我叫陈净扬,陆遇安的表弟。”
阮萤笑笑,告诉他自己名字。
“姐姐你是这儿的警察?”陈净扬从进警局就注意到她在了。
阮萤:“不是。”
陈净扬哦了声,还想再问,忽然听到陆遇安冷冰冰的声音,“陈净扬,你还想不想走?”
下意识的,陈净扬住了嘴。
陆遇安扫了眼安静下来的人,把视线转到阮萤身上,“不用理他。”
他顿了顿,想起来问,“周一复查?”
阮萤意外他记得,她点点头,随口道,“你那天上班吗?”
陆遇安垂眼,定定看她一会,“上的。”
第八章
听着两人对话,陈净扬敏锐地察觉到些许猫腻。
他左看看右看看,提议道,“姐姐,我看你在这等很久了,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不着急的话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
他摸着小腹,“我到酒吧喝了杯酒就来这儿了,晚上也没吃,要饿死了。”
担心阮萤拒绝,陈净扬还指着旁边的陆遇安,“我哥请客,不吃白不吃。”
陆遇安:“……”
他看向阮萤,嗓音清沉,“去吗?”
阮萤其实也没吃。
她六点多到的警局,一直等到现在。
只不过,她还是想再等等崔治。她毕竟是来陪崔治过生日的。
“下——”回这个字还没说出口,阮萤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噜一声。
“……”
尴尬几秒,阮萤淡定地说,“你们等我一会。”她往一侧指,“我跟值班警员打声招呼。”
陆遇安:“不急。”
阮萤和熟悉的警察说了声,把蛋糕和礼物放去崔治办公室,又给他留了句生日祝福卡片,才离开警局。
与此同时,陆遇安和陈净扬在警局外等着。
两人站在干秃秃树干下,地上是他们的倒影。晚上风很大,汽车经过的喇叭声不断。
阮萤还没来,陈净扬光明正大的跟陆遇安八卦,“哥,刚刚那位美女姐姐跟你什么关系?”
陆遇安睨他一眼,没出声。
接收到他嫌弃的眼神,陈净扬一点也不伤心难过,“美女姐姐说问你,你要不说,那我可就瞎猜了啊。”
他边说边观察陆遇安神情变化,可惜的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陈净扬轻啧,正打算再开口,陆遇安忽而出声,“陈净扬。”
听到自己名字,陈净扬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用什么拿捏他这个表哥,同样的,陆遇安也知道怎么拿捏他。
他们俩属于,一山更比一山高。
很久很久以前陈净扬就知道,陆遇安拒绝自己,对自己冷笑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面无表情喊自己名字时候。
一旦到这一步,陈净扬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哥。”陈净扬灌进肚子里的烈酒被风吹散,他一秒正色,竖起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我待会只吃饭不说话。”
话音刚落,阮萤出现在拐角处。
陈净扬忙往前走了两步接她,很殷勤地给她开车门。
阮萤受宠若惊,“谢谢。”
陈净扬:“姐姐客气,你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着陈净扬的胡扯,陆遇安和阮萤说,“他没别的特长,就喜欢当保镖,你不用跟他客气。”
阮萤看陆遇安一本正经的神色,一下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她茫然的眨眨眼,去看旁边的陈净扬,夸道,“你爱好还挺特别。”
陈净扬:“……”
他怀疑陆遇安在嘲讽他!
警局附近不算冷清,却也称不上热闹。
上车后,陆遇安借着后视镜看阮萤,“想吃什么?”
阮萤:“我都可以。”
她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陈净扬:“那吃烧烤吧,我想吃烧烤。”
陆遇安没理他,“能吃吗?”
阮萤一愣,诧异抬头。
捕捉到她目光,陆遇安眉眼微抬,“怎么?”
“没。”阮萤舔了下唇,“能吃的。”
她只是意外陆遇安会这样问,他这个人的细心超出她过往对除了她爸之外的异性认知。
阮萤不是歌手,也不像歌手有那么多忌口,但因为职业关系,有些对嗓子刺激性比较大的食物,也是不吃的。
不是不能吃,是尽量不吃。
十分钟后,三人抵达烟火气息浓郁的夜宵街。
天还算不上特别冷,周末夜宵街比工作日人多了不少。路道两侧停满了车,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