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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司在千钧一发之刻,被大型鸟山海兽抓走,留在原地的流非立刻被砲火淹没。
    在空中的他受到炸弹爆开的气流影响,飞得摇摇晃晃,更糟的是,这隻山海兽实在不给力,能使用的时间很短,很快的大鸟便失去意识,一人一鸟同时坠落到某栋大厦的顶楼。
    姜司在地上翻滚几圈,爬起来一看,大鸟已经没有呼吸,这是正常被他感染致死的速度,看来这个人不是免疫者。
    「抱歉了。」姜司沉声道,在战场上本来就是各自豁出性命,他不会轻易对一般平民出手,对「敌方」却能杀人不眨眼,因此他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善良,或许流非说的对,他早已是恶的形状。
    要道歉的还有一人,那是被集中轰炸的流非,各式火砲毫不留情的往流非身上炸,深色的夜幕里炸出绚烂的花火,隐约的还能听见流非的哀号。
    「抱歉,流非,虽然说了『陪你』这种话,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死在这里。」姜司双手合掌呢喃,然而道歉完还未转身,后颈却被人用刀抵住,在不知不觉间他被青翼成员包围。
    「姜司,你得跟我们走。」
    说话的人是何志渊,他的表情严肃手中握着冰冷的枪械,好似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射穿心脏。
    姜司悄悄瞄向旁人,这些人两两一组搭配,一个拿枪一个拿刀,他们大概也都是免疫者,单打独斗的话胜算不大。
    「好,我投降。」
    姜司配合的同他们回去,反正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更何况他还有些话想和齐霄谈谈。
    他被何志渊等人带回齐氏总部,搭电梯时姜司有些紧张,不小心蹭掉小毕给他的护身符。
    「这什么?」何志渊蹲下捡起。
    「还我,那是我的宝贝。」
    何志渊反而收起来,冷酷地回绝他:「没收。」
    「呜呜呜,阿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得和陆季则一样?要是我们不是敌对关係,现在我搞不好可以和你一起打电动。」姜司被另一名队员用手肘撞了一下,这个大汉看起来不好惹,于是他乖乖闭嘴。
    他被带到齐总所在的八十八层楼,挑高的天花板镶着金黄色灯具,偌大空间铺着柔软的豪华地毯,以暗红色为基底,上有许多几何图案与繁复的花纹,踩在上头便感觉整个人都高贵起来,但他现在是个比囚犯还不如的人。
    一身黑西装的齐霄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揹在背后,姿态间适,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其他人撤退,没一会,这空间里只剩下他和齐霄。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加长型的办公桌,姜司注意到桌上有两杯红酒,一叠资料以及山海病图,两张山图和一张海图被排列桌子最中央,让他蠢蠢欲动慢慢朝桌子移动。
    「姜司,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找到解脱的方法,不是该先庆祝一下?」齐霄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金色的眼瞳散发出强烈的威吓感,让姜司不敢轻举妄动。
    「嗯,合作愉快。」姜司不冷不热的说,思考着要如何把图弄到手,他灵机一动,自然而然的往办公桌走去:「那杯红酒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那杯不是给你喝的。」齐霄阔步走近,将手上那杯红酒放在桌上,三杯红酒呈现三角形:「那杯是祭祀的酒。」
    「哦?」
    齐霄单手撑着桌面,冷酷的说:「祭祀你、流非还有絜鉤。」
    姜司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儘管他知道门已上锁,依旧充满生存意志往门边移动。
    「别急着走,我不会这么快杀你。」齐霄看穿他的意图,「那扇门是特製的防火防爆隔音门,由电子锁控制,你打不开的。」
    姜司依旧尝试踹踹门,真的坚固不已,他只好转过来问:「你杀了絜鉤?亏他那么信任你。」
    齐霄眼里隐约闪出一抹淡淡的悲戚,「正因为他信任我,所以我更该给他个痛快。」
    姜司嘴角抽了抽:「意思就是,你要慢慢折磨我?」
    「不,我说只有你理解我是真话,同样的我也理解你。」齐霄用食指和中指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转了转,杯中散发出酒红色的光泽,在办公室的金色灯光下宛如一匹丝绸。
    「这一路走来,你我都辛苦了,我知道你没放弃找山海病图,其实我也没有放弃,只是我用的方式和你不同。」
    「在我看来你和他们两个差不多,甚至比他们夸张,你滥用絜鉤的能力取得各种假身份,挥霍本尊的财產和权力,连王公贵族都能取代,四百年前当国王那次实在是太扯了……」
    上次和齐霄聊天让姜司慢慢想起他们的过往,齐霄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件事,儘管小时候齐霄便对军事兵法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姜司也没想过,齐霄真的某天就当上国王,派军出战,当然,他们三个「属下」也被列入军队的一员。
    「我还记得你自以为聪明躲在战壕里,竟然第一个被炸死。」
    姜司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打仗的料,好歹你也让我当军师或指挥官。」
    「其实我也挺想和你各持一军来一场对战,可惜没机会了。」齐霄遗憾的晃着酒杯,酒水在杯缘转动,一滴都没洒出来。
    姜司勾起嘴角,冷笑道:「少假惺惺,齐霄,你从来没和我对战过,正是因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三的都是我的战友兼家人。」
    「家人?不是吧!你利用完就想把我杀掉,就像你杀掉陆季则、絜鉤、流非一样,在你眼里失去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结束一个身分就会彻底把自己的痕跡和相关人士清理乾净,要不是我们三个会復活,早就被你杀无数次了。」
    「真像隻炸毛的刺蝟,那么,我就释出一点诚意。」齐霄放下酒杯,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扔给姜司。
    「你自己看看吧,最后面有你花两千年也没能拿到的山海疫传手抄本。」
    有如接飞盘般的接住书籍,姜司匆匆翻阅,这本山海疫传看起来还很新,内容是针对古本山海疫传的解析,总共有五卷,这令他双眼一亮,他只得到一到四卷,迟迟找不到传说中的第五卷,而第五卷的长度比前四卷还要多出三倍,内容和他的猜测完全不同。
    此卷以古语书写,由于记忆遥远姜司读得不太顺畅,幸好有作者翻译参考,让他找回关于古语的记忆,但古本最后几句话因为字跡撩乱没有清楚翻译出来,只能自己解读。
    第五卷记载日荒兽和月荒兽的由来,山海病图形成的原因,以及关于角之子的详细研究。
    「齐霄……这份资料是真的还假的?」
    「你看古本最后的记录者属名。」齐霄抬眸,晕黄的灯光将他的金色眼瞳照得灿亮。
    闻言,姜司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页尾的署名上。
    「是任冴。」叫任冴的人几千年来或许有不少,但会在名字后方画咒文的只有这个人,这本手抄本把他的咒文画得微妙微肖,任冴是絜鉤的父亲,也是提议让他们去寻找失散山海病图的人。
    姜司接着看向签名上一行的字──
    四个孩子相聚以后村里的病患与日俱增,或许不该让他们相见,但命运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彼此纠缠,毕竟他们是月荒兽的一部分。
    上神巫大人决定要将他们各别关押以便研究,我能想像的到孩子们悲惨的未来,因此我以找图的名义赶他们走,由于山海病图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触碰的神物,我给他们一张假的寻宝图,目的是让他们离任族愈远愈好。
    为了让我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我背叛族人,愿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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