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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创集团何纪昌会长去世后不到六个月,最小的孙子何泊言也突发重病离世。】
    【据悉,何泊言生前的血检报告中甲基苯丙胺成分严重超标,即我们日常中被称之为“冰毒”的一种严重危害人体的毒品……】
    姜红立在商场前,仰头望着大荧幕上那张金发混血男人的照片,表情有些错愕:
    这不是马吉吗?怪不得当时总觉得他很眼熟……
    她有些唏嘘地转过身,脚步匆匆地继续踏进商场旁的公园中。
    姜红面上不自觉地扬起丝温柔的笑意,目光落在滑梯上,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孩身上。
    那男孩留着头半长的碎发,半遮着双眼尾上扬的凤眸。
    姜红刚从乐园脱身时,几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乐园中每一天的回忆,都如根鱼刺般,梗在颈子里,折磨得她无法成眠。
    她一闭上眼,脑中便会浮现出谢渊的面容。
    她对谢渊的情感十分复杂,爱与恨都交织着,拧成一根根粗壮的藤蔓,深深地扎进她的心中。
    没过多久,她便发现自己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便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用那笔将近两千万的资金,在市内买了套不大不小的房子,又怕自己以后大着肚子不方便,雇了位住家保姆来照顾自己。
    即使这样,她户头内也还剩有一千多万。
    姜红把那笔钱全部存了起来,仍保持着与普通人相同的生活质量。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生活上的不便以及肉体精神上的折磨将她完全击垮。
    她只得寻求心理咨询师的帮助。
    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她只能同心理医生讲述些模糊的片段。
    而在提到孩子的生父时,她通常用沉默来表达。
    像个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窝在柔软的座椅中,眼神望着窗外,面色柔和而宁静,深深地陷入回忆中。
    从她零星的描述片段中,心理医生曾严肃地告诉她,谢渊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而这种病症,可能会遗传。
    姜红那时已怀胎七月,只得大着肚子日夜煎熬,生怕孩子生下来会成为下一个谢渊。
    索性,孩子生得十分健康可爱。
    他聪明、懂事,不过四岁便展现出超乎寻常人的智力水平。
    姜红爱他胜过世间的一切。
    她脚步渐渐放缓,目光怜爱地望着滑梯上与小朋友玩耍的儿子。
    “你爸爸呢?为什么每次都是妈妈送你来?”
    天真的童声传入耳中,叫姜红心中一紧。
    男孩沉默地望着身高超出他一头的玩伴,平静道:“我没有爸爸。”
    “那你是怎么生下来的?每个人都有爸爸和妈妈。”对面的朋友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面上带着嬉笑:“我妈妈说,你的妈妈是未婚先育,是妓女……什么是妓女?”
    姜红的脚步一时愣在原地。
    她甚至都没与这小孩的妈妈说过几句话。
    人总是这样,不忌用最恶的语言诋毁一个陌生人。
    男孩只视线环视了一圈周围,开口问道:“你家人来了吗?”
    “没有呀,我家就住在旁边,妈妈说她等会儿再下来。”
    姜红看着自己的儿子点头应了句,手掌抵在玩伴的腰间,轻轻一推。
    那小小的身影翻滚着,后脑勺狠狠磕在滑梯沿,而后弹跳着砸在地面。
    而她可爱的、懂事的儿子,则立在滑梯顶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姜红仿佛置身冰窟之中,手脚如坠着铅块,一动也不能动。
    “谢亭!!”
    她愤怒地大喊出儿子的名字,声音充满绝望和恐惧。
    谢亭仰起脸,向她的方向看来,瞳仁在温暖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嗖地从滑梯滑下,看也没看脚边昏迷不醒的玩伴,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奔跑着向姜红而来:
    “妈妈!”
    他大喊道,声音阳光而充满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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