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笑眯眯地跟上：“不是不想来吗，还做了城市旅游攻略？”
扬加快步伐：“乌尔塔多家就在毕方区。”
她知道斐懒得关心乌尔塔多的事，也不多说，踩着粗跟鞋去找乌尔塔多提到的店名。
斐背着手，走过毕方鸟雕像的影，像护卫一样跟随。
哥舒亚提着小包走在最后，啧啧摇头，给裘纳德发短信：“受不了了，你在哪里混呢，我晚上去找你行吗？”
过了一会儿，回信来了：“哥舒亚小姐，您已经到了吗，祝您玩得开心！裘纳德先生正和区机关的几位先生——”
哥舒亚不耐烦地删了短信。
“扬，你的小舞伴呢，”她难得受冷落，主动去挽扬的臂弯，“看你和斐走在一块，总觉得不大融洽了。”
“真的吗。”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斐却委屈了：“好过分。”
毕方区高层林立，出入口都是红黄两色牌楼，搭配得有点不伦不类。扬甩掉了各怀心事的同伴，拿着蘑菇串和炸鸡心，走到登记处。
季黑着脸，正在配合他们量身高：“就是未成年啊。”
“十七岁嘛，可以理解，”后面排队的大学生帮忙讲话，“还有的区十六就成年了。”
扬在推拉玻璃门外，看季穿深色毛大衣，皱一点鼻梁，觉得他真的有了大人的样子，突然看到他揣在兜里的蓝色生气娃娃，又抹去了这个想法。
她吃完了炸蘑菇，将鸡心放到包里进门，找了个角落坐下，还是盖不住孜然料的味道。
排队登记的人明显焦虑了，一个挤一个，将季踩得恼火。他拧着眉毛去找香味的源头，看到扬：“啊，扬……”
偷偷去藏娃娃的手被扬发现。
“他没有身份证明，能入境还是因为这个，”工作人员将市民公益卡交给扬，“对了，他这样是怎么上的火车？”
扬刚想说，就被脸色通红的季捂住了嘴。
排队的大学生很热心地帮忙回答：“跟着监护人一道买就好呀。”
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哎呀，我老把他当成已成年。”
他们就势将扬当成监护人，围着她提示，应该尽快带小孩去户籍室办身份证，又顺带介绍起跨境办理的便捷通道，目的已经打到赚取服务费上了。
季十分厌恶，便去牵扬的手：“跟她说也没用，她管不了我。”
大家都挂了慈爱的笑去看他，将他看得脸热，有些狼狈地出门：“扬，给你买了个小东西。”他把那个摁得皱巴巴的蓝色生气娃娃递给她。
扬没想到这是买给自己的，接过来，捏一下，棉花填得很匀。
她称赞礼物：“像你。”
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神色却呆呆的：“那，那喜欢吗。”问完就后悔了，抓着大衣扣玩，头埋得很低，不忍心听结果似的。
扬想了一下，把炸鸡心递给他：“给你的，喜欢吗。”
季其实完全吃不了这些内脏，无论放了多少香辛料，他都能吃出腥味来。
但他还是生生地吞下去：“喜欢，这挺好吃的。”
“那我也是喜欢。”扬平静地回答。
季听到毕方港口有汽鸣，还有老式爆米花机的声音，让人心口发颤。他默不作声地跟着扬。冬天干燥，两人走得近，毛呢贴毛呢，起了细小的静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