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冷清的味道,时针安静地滴答走动着,离午夜只余两个小时。男人看向窗外昏暝的天色,心想,小姑娘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最近的项目很是棘手,他曲意逢迎地在各个投资商之间斡旋,好不容易填补了资金链的巨大缺口,终于能在晚晚的生日这天赶回家。
他知道小姑娘最近在跟他赌气,却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少女眼神倔强,言辞犀利,像是要故意激他似的说出不知廉耻的话,他当时被气得头脑发昏,也没有细想话语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冷静下来后,男人回想起晚晚这几个月来的种种行径,确是和以前有所不同,不知道是青春期收尾的叛逆,还是……
他忽然想起在夜店门口,眉眼细长的少年醉醺醺地歪斜至女孩身旁,说,这样也好,你就能忘记你那位小叔叔了。
然而他还没有深思那句话的含义,晚晚就蓦然把他推远了,以那样咄咄逼人的姿态。接下来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的出差令他疲惫得无暇顾及她反复无常的情绪,只是叫司机把他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带去家里放好。
锆石项链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他一眼就看中了,觉得很适合他家那位小姑娘。皓白的肌肤缀以晶莹的雪花,再配上酒红的丝绒长裙,就像寒冬里一株迎雪怒放的梅花,冰清玉洁,盈盈动人。
不过小姑娘似乎不怎么偏爱红色,甚至衣柜里一件亮色的衣服也没有。他想着这几天休息,领她去商场里好好挑一挑,如果她愿意的话。
但是,什么叫忘记他?他隐隐地感到少女不同寻常的情愫,但他告诉自己,那只是于同一屋檐下,对于唯一成熟的异性衍生出来的依赖。
她错把依赖当成爱慕,他自然不能回应她。
他也还是不愿相信,她所说的“已经和很多男人睡过”。
手机忽然开始连续震动,男人皱起眉,这个点了,应该没有生意上的人不识趣地来打扰他。拿起来一看,五六条连发的求救短信,定位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旁。
心脏开始砰砰震颤,他外套都没穿就飞奔出去。
这个地点离家并不是很远,大概十几分钟的步程,但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路灯又昏暗不明,稍不注意就容易脚下打滑。尽管男人压低了重心,皮鞋还是被松软的积雪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空中飘洒的雪花愈来愈多,像一张细密的网从四面八方将他缠绕。没有了保暖外套的庇护,男人身上只剩一件羊绒毛衣,沾附上了无数细小的水珠。他一边打着女孩的电话一边在雪中奔跑,而电话那端始终是无人接听。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定位点,但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行道树安静地抖落着枝桠上的雪花。他焦灼地环顾四周,发现转角处有个男生鬼鬼祟祟的背影,似乎怀里还抱着什么人。
他大步跑上前去,一眼就看到了少女垂落的双腿下的皮靴。
男人屏住呼吸,从背后悄无声息地逼近,而后大手一把扼住男生的脖颈。男生感到一股清冷的檀香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就被制住在原地。
“如果还想活命,就放下她。”男人再不复往日的冷静,眸中的火焰燃烧至肆虐绵延,像是要把天地间飞扬的雪花都悉数融化。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清瘦孱弱,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一颗心还是高高悬着,害怕对方身上携带了什么他无法还击的刀具。
男生喉咙被卡着,哆哆嗦嗦地侧过身,被男人凌厉的眼神吓得快要腿软。他飞速地把怀里的人向前一推,顺势推到了周珩的面前。
失去了支撑,林晚荷的身体向前倾倒,周珩不由得腾出手去接住昏迷的少女,趁这个空档,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命向前跑去。
周珩抱起了女孩,冷冷地看着男生仓皇逃脱的背影,并没有去追。
他已经记住了男生的相貌,路边的监控他刚刚看了,也都在正常运行。因此这件事情,不劳他费心,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回到家的时候男人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然被冻得僵硬发红,连带着伸展都显得有些困难。他没管这些,伸出手探了探晚晚的鼻息,平稳得仿佛在安睡;又仔细检查了她的衣物,并没有被凌辱的痕迹,可能是那个男生还没来得及下手,半路上就被他擒拿。
只是少女的肌肤从头到尾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这令他心生出一种不祥的猜测。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额头,怀里的人竟身体一抖,溢出了一声软糯的嘤咛。
男人瞬间心下了然了,想起始作俑者那双藏在厚镜片后的狡黠眼睛,恶心又憎恶。
他帮她把潮湿的大衣脱了,让她横躺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就像他喝醉了的时候,她为他做的那样。
少女还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他小心又轻柔地一点点喂她,又用纸巾擦去了唇边的水渍。
“热……”
晚晚在梦里呓语,她的双颊仿佛高烧那般通红,呈现出异样的玫瑰色。男人打开空调,褪去了她的毛衣和长裤,只留下最里面的一层保暖内衣。
做完这些,他刚想去拿一张毛毯为她盖着,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他向后拉倒在沙发上。
他屏住呼吸,嘴唇相贴的地方一片柔软,竟是少女的酥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