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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北莚没留沙渺单独和胡侃吃饭,贴身陪伴沙渺,从午饭到晚餐。
    沙渺魂不守舍,收款和出餐弄错了几次,包括老主顾都有怨言。
    叶北莚把沙渺推进休息隔间,说,你坐镇,前面的事我来。
    然后撸起袖子系上围裙坐在前台收款结账,扯嗓子跟后厨喊打包出餐。
    “美团118号。”
    “在这。”叶北莚把最后一份外卖递给小哥,回身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端回后厨。
    “莚莚,再不走你来不及了。”沙渺看了时间,四点钟。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晚餐忙时,而周六的晚上也是夜店生意最好的时候。
    她知道叶北莚要去夜店免费蹦迪做氛围组这事。
    叶北莚甩着手上的水走过来,看沙渺肿着眼睛却不死心地不断翻看手机。
    那个头像早已经把她拉黑。
    “算了。”叶北莚准备解开围裙,又放下了手,“今晚我留店里帮你。”
    沙渺抬头,眼里蒙着层水雾,鼻子一酸一时说不出话。
    “你搬哪去了?”沙渺问。昨天陪了她半宿,直到她睡着了,叶北莚才走。今早就跟她说找到房子了,后面不来和她挤一张床了。
    叶北莚眼神微向右下方飘,嗯……在找词语。
    “来碗雪菜肉丝面和一份炸猪排。”外面有人进来。
    叶北莚赶紧抓住机会掀开布帘出去,躲过沙渺的问题。
    沙渺也跟出来,脚步一滞,“胡警官?”
    胡侃还穿着警用外套,拿手机付款,“真巧,这是你的店啊?”他四下扫了圈,“你今天没和我吃午饭,我到底在这个时间在你的店里补上了午饭。”
    沙渺忙绕出来,拉开椅子让胡侃坐下,倒了杯温水,“这么辛苦,您才吃午饭。”
    “有空吃就不错了。警情一个接一个。”
    胡侃手机还亮着,他指指刚才扫过的二维码,“扫这个能加你好友么?”
    沙渺,“……这。”
    “你的案件有什么新进展我随时和你沟通。”
    沙渺点点头,拿出手机。胡侃调出自己的二维码,就在那等着她。她刚扫完,他秒通过。
    叶北莚把面和猪排给胡侃端上,回身坐到前台算账。沙渺显然没忘记刚才的话题,凑过去继续追问她现在住哪。叶北莚打哈哈说和朋友合租。
    沙渺皱眉,“什么朋友,男的女的,靠谱么?”
    “……”叶北莚啪啪按着计算器,“还行。”
    “你我都刚被渣男摆了一道,以后交友恋爱,都要擦亮眼睛。”沙渺愤恨地说,“染色体少一段的生物就是进化不完全。”
    店里只有胡侃一个男人,他夹在筷子头上的一撮雪菜全掉在了面汤里。
    周六晚上生意异常火爆,叶北莚和沙渺忙里忙外,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稍微闲下来。
    最后一桌客人嫌外面冷,坐在店里吹水侃大山。
    沙渺催叶北莚先回去,她殿后。
    叶北莚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但不放心,还是陪沙渺一起等。
    三个老爷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喝得昏天暗地,大哥小弟喊个不停。
    景楠卿给叶北莚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回家。
    叶北莚赶紧把屏幕扣桌上,起身给他们火锅里又添了点汤。
    很怪异的感觉,一个难以名状关系的男人,用“回家”两个字来提问。
    嗡嗡。
    手机又震,景楠卿没等来消息,再问,要不要我去沙沙小吃接你。
    做老板的人不都很忙么,他怎么这么空。
    叶北莚看完信息,按灭屏幕把手机扔桌上。回首对上沙渺的眼神。
    “到哪一步了?”沙渺直中要害。
    叶北莚瞪大眼睛干笑两声,“渺渺你说什么呢。”
    沙渺苦笑,“你看信息那眼神,别骗自己了。”她刚经历一次沉沦,熟悉的悸动还未平复,就被人心头扎了一刀。
    “男的吧?”她又问。
    “嗯。”叶北莚忙解释,“只是认识。”
    “这么晚给你发信息的异性,只是认识?你还不回人家。”
    叶北莚深呼吸,刚要狡辩。沙渺柔了口气,“只是不想你被骗,我是前车之鉴。你才刚和简川那种德行的人分手,可别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这回景楠卿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打来电话。
    叶北莚扭过头小声接起,“快了快了。”
    景楠卿边开车边说,“大概十五分钟到。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家路上不安全。”
    声音中气十足,虽隔了话筒,坐在叶北莚身边的沙渺听得一清二楚。
    沙渺知趣走开,去后厨清点备货。
    叶北莚离开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让沙渺送。沙渺隔了玻璃门远远看到她过了马路,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
    她眯起眼,想起来了。
    上周见过这辆车。
    “册那!”
    一声怒吼拉过沙渺神志,她回头,红脸的猛然起身把啤酒瓶子敲碎在桌子上。
    啪嚓!
    玻璃碴子喷射满地。
    红脸的捡起瓶底朝黑脸脑袋砸去,“势利眼,让你看不起我。”
    白脸的左右拉架,“二弟二弟,老三没这意思。”
    老三也不是吃白饭的,二两马尿下肚早就不知东南西北。
    仗着酒劲抓起旁边的盘子往老二脸上扣。
    咣叽,老二脚下一滑,往后趔趄撞到了椅子腿,狼狈坐在地上,满脸残羹冷炙。
    眼镜腿上还挂着豆芽菜。
    “你也不是好东西。”被惹急眼的老二连白脸一起骂,拾起脚边玻璃片往白脸身上扑。
    “你们不就是拆迁分了俩逼钱,瞧不起谁?”
    “老二你别疯狗乱咬人。”老大举起椅子挡在脑袋上。
    “你特么的再骂我是狗!”
    老三嚷嚷道,“地铁从你家门口过,前三幢楼都拆了,全小区就留你们一个楼不拆,你怪谁,你就没这个命!”
    一时间三个老爷们比比划划,推推搡搡,玻璃碴子板凳腿满天飞。
    沙渺吓坏了,赶紧用遥控器把电磁炉关了。
    还好火锅烧到底,也没什么汤了。
    不然一盆热烫淋下来,三位好汉脸上都要撕下一层皮。
    沙渺蹲在前台下,抖着手指报警。
    “喂?沙沙小吃。”
    “啊!”
    接线员听到沙渺惊呼,忙让她淡定。
    一个啤酒瓶子飞到她身后的墙,玻璃碎片擦着她脸颊飞过。她探了下头又马上蹲回来,“有人打架斗殴,要出人命了!”
    同事扭走三位醉鬼后,胡侃站在满地狼藉的店里,看沙渺,“一天见面三次,还挺戏剧性。”
    沙渺心有余悸,拿扫帚清理战场。
    胡侃从裤兜里拿出手帕,递给她,“脸上出血了。”
    沙渺说,“用纸巾擦过了。别弄脏了你手帕。”
    胡侃拿过她手拽到面前,把手帕放进去,“洗好了还给我。”
    沙渺仰头,捏着柔软的布料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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