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这边的学术氛围跟美国不太一样,还习惯吗?”
“还好。”
“同学之间的相处,有不愉快的地方吗?”
“都好。”
紧张兮兮的问题得到三个好,梁玉还想问什么,看他那么认真的做作业,也只是点头无奈笑笑:“那就好,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一定要说,我们一起克服。”
“好,你放心吧。”他抬头对她露了个笑,又继续低头做作业,“只有语言上有些不适应的地方,我德语说的不好,教授说话太快,有时候也来不及反应,只能录下回来再听。”
“我帮你听。”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已经有同学把笔记发给我们了。”
“行,有不懂的一定问我。”
梁玉没怎么在意,心里也终于放松了一些,起身走向冰箱,想要找些吃的,可以一打开。除了牛奶果汁,半包吐司,只剩下几个鸡蛋。
“吃寿司吗,我订外卖。”
他终于抬起头,眼镜底下是有些疑惑的神情:“我做饭就好,怎么了?”
拿了瓶气泡水,梁玉关上冰箱:“没事,好久没吃,突然有些想。”
外卖送到是一个多小时后,他还在忙,拆了包装把寿司放在他面前,梁玉没打扰他,一边吃饭,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手机。
直到吃完饭收拾桌子,才发现他也没动两下,腮帮子鼓鼓的,却忘了咀嚼,还在专注看着电脑。
“我自己来...”
“没事,你忙就好。”捏着寿司喂到他的嘴边,梁玉无所谓挑眉,“我反正没事,啊——”
还是放开了电脑,他就着她的手吃掉寿司,扶着脸,有些羞涩,梁玉眼里噙着一丝笑意,没再让他动手,喂他把剩下的都吃掉。
把盒子收好扔掉,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梁玉很善解人意,没再跟他说什么,默默去给猫咪添水喂食,铲猫砂,把两人洗好烘干的衣服拿出来,收好。
这些事她不常干,做起来有些慢,等把衣服收到衣柜里后,看了眼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该吃药了。”
他的药量已经从刚开始的一半减到四分之一,时间也变为间隔两天服用一次,过程很漫长,但他并未出现医生说的那些撤药反应,梁玉也从一开始的紧张,逐渐转换为平常心。
“好。”
从药盒里拿出半粒药,林修之看向卧室,门大敞着,但看不到她的身影。
咬着舌尖,刺痛十分清晰,他又清醒了一些,垂眸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屏住呼吸,把药扔进垃圾桶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但手没有抖。
两个月前,刚开始减药的时候,他出现了戒断反应,口渴,失眠,疲倦,精神恍惚。
她刚回国,他就干呕了一上午,等她到了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时,他也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谁知道后来...
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不是骗她的。
想要变好,想要配得上她,想要站在她的身边,想要一辈子。
可他这样,怎么能一辈子啊...
曾经一天能背五百个单词,现在一句德语就要学好几遍,一份简单的作业都要花费两个通宵,跟同学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他不能再吃药了。
反正已经好了,不是吗?
他已经不怕她离开了,也不怕她抛下自己了,晚上做噩梦,也不会梦到她丢掉自己。
就算是做噩梦,也只是梦到,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但也无所谓了。
男人,女人,当所有人都喜欢她之后,他连假想敌都构建不出具体的形象。
现在的自己,才是最大的阻碍。
虽然停药之后还是会失眠,没关系,他正好需要时间,焦虑也是因为跟不上大家的进程,反正健忘不再有了,他能记住大部分课上的东西。
没关系,没关系,医生也说过,药物只是辅助,重要的是自己要走出来。
他走出来了,他不害怕了,不害怕了。
“吃了吗?”
水杯里的水差点晃出来,猛得回神,他的大腿都抖了一下。
“...嗯。”
过来摸上他的脸,把水杯放到一边,他的手有点凉,是暖气开得不够大吗?
“冷?”
“嗯?没。”
“手好凉。”
“...你帮我捂一下就好了。”
她轻笑一声,把他的手捂住,低头亲了下手背,但也没起来,从腕骨亲到手臂,再亲到他的侧脸。
“今晚早点休息吗?明天周六。”
言外之意他听得懂,从上周天到今天,两人一直没有亲近过。
合上电脑,他扶着桌子起身:“...我去洗澡。”
直接把人拉回来握住腰,因为药物作用,他胖了一些,摸上去终于不是硌手的感觉,但却依旧让人心疼。
从衣服下摆处把手伸进去,肆意摸索着,白色T恤遮挡着的起伏直白又色情,他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一摸就会脸红的小孩子,但在她热烈的眼神下,还是会睫毛颤抖着躲避。
手从侧腰来到胸口,指甲刮了下,他的气息晃了下,乳头也开始慢慢变硬。
梁玉站直身子,含笑看着他,慢慢靠近他的耳朵,先用轻轻咬了一下,才慢悠悠开口。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