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勤从床上懒懒起身,套了件睡袍便走了出来。
要处理的事情还是那么多,贺勤的宅子在山上,这是自然,他们做这种不见光的勾当自然是远离尘嚣。
其他的「厨子」都住在不远处,大宅里面就住了贺勤一个人,从他家往外走,过一个中庭便是前厅,待处理的生饺子都会被司机丢在那里,接近晚上厨子们才会过来料理。
贺勤走到了前厅,空气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即使浸淫在这样的场所多年,仍旧令人难以适应。贺勤想起姜九爷身上那件染满鲜血的西装,那人穿着满是腥味的衣服,仍旧把餐盘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怎么想都不合理。
姜九爷为何在血洗宗家以后执意见他?
若只因为他是姜成民的狗,那三爷的狗其实多得去了,虽然贺勤比较特别,可依旧算不上三爷的亲信,影响力也不高,他不明白九爷其馀三门都不找,就只找他的道理。
或许他只是个别会谈?
只不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上,就让他过去。九爷到底想什么?
几个「挑夫」进来了前厅,看见贺勤之后便朝他打了招呼。
「早啊,勤儿哥。」
「早。」贺勤点上了菸。
下游的分工是由东道主、司机、挑夫、厨师、清洁工组成的。
下游家族一共四门,都是姜家的分支。包括贺勤家在内,分布在姜家四个方位,而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便是贺勤这一脉。
下游四门围绕着姜家本家,姜家作为龙位,四面各以天之四灵命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可由于姜家为龙位,因此在这里青龙便被降级成了青蛇。
因此下游四家便为,蛇、虎、雀、龟作为代称。
贺勤属西,为虎位。道上多称西门或虎门,比较无聊爱挑是非的也会称他们为虫窝,贺勤是无所谓,老虎在古代本就被称作大虫,可即使如此戏称,也并不会改变老虎的威慑力。
贬低一般的称呼不过是自欺欺人。
然不论是哪派家族,下游的构成都是一样的。
当家设宴的东道主、负责跑路线规划与时间管控的司机、与司机搭配干活的挑夫、负责料里饺子的厨子,还有最后收拾现场的清洁工,认识的火葬场会帮忙处理。下游的工作琐碎复杂,不仅只是清理尸体或赃物那般简单,他们要清理的是那个「人」。要让他消失无踪,连身份也消失。
有时候没办法带回家设宴,或是没有透过姜家的委託案,厨子就必须跑「外烩」。去别人的地儿办事。那种时候就需要先支会那区域的东道主,以免出意外。
下游的运行井井有条,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
而在下游之首便是属西的虎门。
上流的「客人」透过姜家委託下游帮忙处理饺子,有时候是任务一样,姜家会去暗杀目标,随后把饺子交给下游。
而有时候则如前面说过的一样,动私刑没死透的、玩腻的玩具、走私的人口、叛徒、偷情的老婆……,那样的业务佔比依旧比较高。
那种时候就需要厨子。
活着的便称为生饺子。
可不管是哪一种业务,姜家都会抽税。哪怕独自承揽的「外烩」也是一样。
可与此同时,姜家也提供下游源源不绝的生意,以及遇到麻烦时的「援助」。
姜家的援助可要比赚钱还重要多了。
姜家作为群龙之首,在道上威震四方,哪怕只是沾光,贺勤「姜家属西虎门」一报,仍旧能吓死一群人。
在他没能遇上姜成民之前,贺勤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他原本是在北雀门当清洁工的。
清洁工的工作繁琐乏味,赚的钱更是少得可怜,要能不被前面剥削已经算是幸运,经常忙了一整天也没半毛钱。
可就在某个任务之下,他遇见了三爷。
有的人便是那般,你只消看他一眼便能知道他的不凡。
三爷便是如此。
当时贺勤身上的钱再一次被一扫而空,他又弱又饿,躲在垃圾袋边想着怎么度过寒夜。
那时的冬天特别冷,有家却归不得。
雀门的等级制度严格明确,底层的清洁工活的不像人,换条狗都比他们有尊严,因此许多清洁工夜晚寧可不回家,隔天早上才回去。
那日萧条,三爷嘴上那抹香烟的腥红却如同寒冬暖阳。
贺勤是心甘情愿当他的狗的。那让他像人。
姜成民看见了蜷缩在角落的他,他蹲了下来:「我认得你。北门的?」
贺勤饿得哆嗦,朝他点头。
姜成民站起身,朝底下人道:「把这小子带回家。」
带回家那日,贺勤被姜成民上了。
他粗鲁强硬,弄得床单都是血。贺勤并没有反抗。
事后他点燃了菸,淡道:「西门很乱,想去看看吗?」
贺勤答应了。
那天以后,好的资源都被送到了西门,他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找姜成民。
姜成民的性爱像是洩慾,没有怜悯没有温存,可贺勤知道,三爷的温存在床下,床上被操得有多痛,床下能得到的就越多。
姜成民要的不是炮友,他要的是听话的狗。
三爷是贺勤所惧怕、所崇拜的,能呼风唤雨,能让一群人甘愿为他效命,愿意为他而死。
三爷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天,真没想到天也会有塌的一天。
对贺勤而言他连感伤都没时间,死了主人的狗,首要目标无疑就是找到下一餐的着落。
被饲养的猛兽不会狩猎,贺勤需要庇护。
可悲无奈,哪怕他在道上早呼风唤雨,人口一句西门虎儿爷,可没有姜家他依旧什么也不是。
外头突然一阵躁动,贺勤迎着喧闹走了出去,只见宅外一整排黑头车,阵仗不小。
贺勤心想这是哪位道上大佬来了?
偶尔他会接到大单,危险却能赚饱满口袋,那种委託阵仗都是这般大。
想拒绝都没门。
贺勤心想一早就碰上麻烦,却只见底下人各个神情肃穆。
凝神一看,从车上下来的竟是姜九爷。
贺勤背脊一凉。
别说是三爷,就连姜老头都不曾亲自走访四门,这大佛来干嘛了?
贺勤连忙迎了上前:「九爷。劳烦九爷一路颠簸。」
姜九爷微微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双狭长的眼亮晶晶的,闪着什么情绪贺勤却是看不懂。
贺勤也不敢猜测,连忙请他进屋。
前厅堆满了饺子,不好看,贺勤只得把姜九爷请进了自己里屋。
穿过中庭时,九爷便让他的人全留下了。只隻身跟着贺勤进屋。
贺勤拿捏不好他的心思,满心忐忑。
他先端了茶水给他,才发现自己竟双手发颤。
九爷没说什么,接过了茶水。茶水洒了大半在他手上,他一点不在意,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过来也没为了别的,等会跟我回姜家。」他言简意賅。
「咦?」贺勤愣了愣,昨天不是才去?
「另外三门也会过来。都是底下人,该认识认识。」九爷淡道。
贺勤一听心情更糟了。
姜九爷果然只找他了。
他不敢问,就连等会跟其他三门吃饭九爷都只载他。
以往三爷并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係,也许有别的原因,也许只是不值得一提。贺勤不知道,他也不爱三爷倒也无所谓。
作为三爷的狗,收他的恩惠也不用被议论,贺勤想也许那是三爷的怜悯。
可眼下这九爷巴不得大家知道自己跟他有些猫腻,不仅亲自找上门,还单独带他回家。
「想问什么?」九爷笑问:「脸色很不好。」
贺勤乾笑了几声,心想我能好吗?
「不,就是感觉九爷抬爱。」
九爷笑了:「兴许是执念深重。抢过来的东西总是特别喜爱。」
「……」贺勤心想其实三爷也没那么疼他,可他不晓得怎么开口。
「姜成民留了不少东西给你。」九爷收起笑意:「你可能没发现,不过他就连死前都让我照顾你……受宠爱而不自知呢。我就很想知道,是什么让我三哥这样喜爱?」
贺勤白了脸,怕到极致反倒成了愤怒,音量随之大了些:「去你的……我什么也没有,就这条贱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杀了全部的人……若是不满姜成民,只杀他不也行吗?谁也不送,就特地把他的尸体送来我这里,是想看见什么表情?」
九爷看着他,对他的无礼与愤怒只报以温柔一笑:「总有我的理由。杀了姜成民你很心疼吗?」
贺勤摇摇头,又回到了原先的状态,只不过对于这九爷也不再那么惧怕了。
「你也知道。」九爷又道:「要能不脏手,谁不想安生过日子?很可惜,现实总是很残酷,不是吗?为了过上好日子你就得舔鸡巴,我也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所以只得这么做。也许你不能明白。」
贺勤握紧了拳头,他能明白。多憋屈?可他不是九爷,他没办法杀了所有挡在路上的人。
「姜賾悟。我有一个挺好听的名字。」九爷看着他。他身上有个淡淡地檀香味,杀了那么多人的傢伙还会虔诚吗?贺勤不禁想。
「我不敢直呼九爷名讳。」贺勤答道。
「嗯,平时不叫也随你。可我插在你身体里的时候就别九爷、九爷的叫。影响发挥。」
什么发挥?贺勤不敢肯定他方才是否在贫嘴。
「衣服脱了。」姜賾悟道。
贺勤站起身,听话的脱下了衣物。他才起床,连尿都来不及撒,现在赤条条的尿意便有些上头。
九爷让他趴在桌上,指尖醮满了茶水便鑽进了身体里。被他触碰并不讨厌,他的抚触竟是莫名地让人有些怀念。快感挠心。跟了三爷以后,因为三爷没耐心也粗鲁,贺勤便养成了自己保养的习惯,里面软得快,九爷的指头很快便能没入。
敏感处被按了一下,贺勤没忍住叫。三爷不爱他叫,贺勤连忙咬住了唇。姜賾悟空着的手探了过来,鑽进了他嘴里,卡在他上下牙列中间,贺勤不敢咬,嘴是不敢闭上了。
唾液落了下来,沾湿了姜賾悟的手,后面那张嘴不遑多让,茶香混杂着精液的气味,硕物抵上穴口,贺勤已做好了疼痛的准备。
可硕大的肉刃破开身体以后,疼痛却不剧烈,闷胀感随着龟头鑽进体内,随后触电般抵上了前列腺,贺勤抖了抖身体,肉棒出了一堆水,酸麻舒爽:「啊……嗯……」
「小腹很紧啊,你在憋尿吗?」九爷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贺勤越发绷紧了身体。
姜賾悟伸手按了按他的下腹,肉棒在前列腺上慢磨轻顶,贺勤哭了出来:「放……放过我……真要出来了……好爽……嗯啊~要被操尿了……」淅沥哗啦,贺勤颤抖着身子尿了出来。尿液混杂着精液。
姜賾悟笑了在他背上留下一吻:「你真的很美。」他抽出了未疲软的肉棒:「整理好就到车上找我。」语毕他便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