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时间点让霍修很自然地想起去年春节,怀澈澈跟着他回了自己家,到最后也像今天这样,沙发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当时他嫌那房子冷,现在想想,其实冷点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一冷,她循着暖源就靠过来了,不像现在,新风送来源源不断的暖意,怀澈澈身上套了件珊瑚绒的居家服,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抱着个抱枕缩在沙发角落。
两个人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边,霍修面朝电视,实际上余光和注意力全都在沙发那头的怀澈澈身上。
怀澈澈最近明显也有了心事,没有之前那么爱说爱笑了,有的时候一对上他的眼神还会逃开,经常发呆。
就像现在,一手扶在下巴上,手肘撑在沙发扶手,看着好像在看电视,实际上焦距是散开的。
她在想什么呢。
霍修很想知道,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只能偶尔往她那边看上一眼,看看她有没有回过神来。
而怀澈澈也确实好像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怎么了?”
霍修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朝她微微张开双臂:“小坏,这个沙发太大了,你能不能靠过来一点?”
怀澈澈不知道是没把前后两句话的逻辑捋顺,还是头回听见有人嫌她家沙发大,讷讷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好像有那么点不情不愿地,抱着抱枕往霍修的方向挪。
霍修手揽着她的肩把人往自己方向又带了带,才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就在她眉心先啄了一口:“今年的春晚,好像不怎么好看。”
“是吗?”怀澈澈根本没看,只含糊地附和:“嗯,我感觉每年都不怎么好看。”
“去年挺好的。”霍修说。
去年的这个时候,怀澈澈蜷在他怀里,两只脚就放在他腿上,瑟瑟缩缩,好像一只小鹌鹑,可爱的不得了。
怀澈澈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回想了一下发现已经完全不记得去年春晚什么内容了,正懵着,霍修已经低下头来,从她的眉心一点一点地往下吻。
鼻梁,鼻尖,人中,直到上唇被他含住,怀澈澈才听见他低沉的哑声:“小坏,张嘴。”
牙关微启的瞬间,两个人的气息便搅在了一起,难分彼此,怀澈澈腰上发软,即便已经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仍旧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住霍修的肩。
下一秒,扶在霍修肩上的手被他抓住,他俯身而下的同时,握住她的手腕,叫怀澈澈不得不抱住他的脖颈。
隔在两人之间的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了地,怀澈澈在霍修极具迷惑性的深吻中迷失,稍稍回神时,就感觉他炙热的呼吸犹如滚烫又粘稠的液体,已经顺着嘴角,流向她的颈窝。
“唔……霍羞羞……”
小姑娘怕被父母听到,叫他的声音格外轻,轻到霍修不得不压上她的身体,把耳朵凑过去,如情人般厮磨,才捕捉到听她这声黏糯的羞羞。
他从一开始对这个称呼感觉很不自在,到现在只要听她这么一叫,整个心窝都要融化,难耐地将她拥得更紧,一遍一遍地吻她的耳垂,轻轻地咬她的耳廓:“小坏,今天要手还是口?”
怀澈澈想说这可是在客厅,待会她妈要下来倒个水,俩人一起社死,扭头又忽然想起海城时他用棉花糖套路自己,然后喜提羞羞美名的小插曲。
“我都!不!要!”她觉得自己长进不少,得意地朝霍修吐了吐舌头,“霍羞羞,你的套路过时了。”
霍修一边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一边笑,余光就看电视上画面一切。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萧经瑜为我们带来——”
父母回卧室之后,电视的声音被关得很小。
萧经瑜这三个字一出来,怀澈澈还没注意到,霍修的动作就先是顿了一顿,而后伸出手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
等怀澈澈的注意到电视的时候,屏幕已经暗了下去,霍修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往楼梯口走:“不看了,回房间吧。”
“哎哎你这个人……”怀澈澈以为他真的要再拽着她回去服务一次,耳朵根都涨红了:“大过年的,我过两天还要跟我爸妈回老家呢,你让我睡个好觉行不行!”
她的质问因为怕惊扰到父母,压得低却说得快,咬字变得格外囫囵,乍一听就像是小猫佯装发怒时的呼噜声。
霍修步速不变,稍稍清了清嗓:“我觉得以你的速度,应该不会占用睡眠时间。”
怀澈澈:“……”
这个霍羞羞真的!
很!不!行!
居然还开始嫌她快了!
在速度被质疑的情况下,怀澈澈都来不及去计较霍修这难得一见的文明黄腔,被他放倒在床上的时候,整张脸都憋红了。
“你你你你!”怀澈澈想说你也没多持久,但仔细一想她手头上根本没有数据支撑这一论点,只能开始撒泼耍赖:“你嫌我快!”
霍修听见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他们俩好像拿错了剧本的感觉。
他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重新俯下身去吻她:“没有,我喜欢你快。”
“……”
怀澈澈刚想说你现在是真不要脸了,但这股羞怯的气还没支撑到一分钟,就完全融化进了霍修的深吻中去。
霍修的手握住她胸口那团软肉的时候,怀澈澈感觉他已经在这么短暂的两次接触中完全了解了她,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浑身开始发热。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像一只由生迅速转熟的虾,和被子紧贴的那一面更甚,如同贴在锅面,迅速受热,一片赤红,再支不出一点力气反抗。
前襟开扣的居家服,纽扣被逐一推出扣眼,女孩子的身体犹如一片无人踏足的雪地,只有霍修对这里已然熟稔,张口含住,顶弄打旋无一不让她意乱。
怀澈澈的背本能地紧绷起来,无意间将乳肉又往霍修口中小小送了一步,脚跟抵着床单,在柔软的被罩上拉出几道笔直的褶痕。
万籁俱寂,只剩下唇舌与唾液在舔吮,在天地一片雪白间留出一点窸窣暧昧的红。
“羞羞……”
零点的那一刻来得猝不及防,怀澈澈几乎无法分辨远处的烟花声与手边手机的震动声哪一个先来。
她愣了一下,没从快意中回过神来,霍修却抬眸,先捕捉到了屏幕上那条蓝色鲸鱼的踪影。
如果说刚才在客厅是和萧经瑜的巧遇,他尚有回避的余地。
那现在这个掐准了跨年时间的电话,就是逼仄小巷中的迎面而来,避无可避的正面碰撞。
换做平时,他会让怀澈澈接的,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
两年时间,他理性的克制无时无刻不像条紧绷的缰绳,死死地与那几分属于人类的感性与冲动犹如驯马般牵制。
他以为自己可以完美地撑到两年的最后一天,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他早已精疲力竭。
现在属于他的倒计时早已高悬于顶,每一秒钟都弥足珍贵。
他再也没有了假装大度的余地。
而怀澈澈已经被撩拨得不知东南西北,过了好几秒钟才勉强反应过来,房间里的手机在震。
她手机刚是拿在手上,被霍修连着人一起抱上来的,躺下的时候没去注意,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奈何身上被压得紧,只得伸出手去探。
“是、是我的电话在震吗,还是你的?”
看着她伸出手去找,霍修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那个电话就是萧经瑜从另一边伸出来的手,要从这只属于他们的旖旎一刻中,硬生生将怀澈澈抽离出去。
“小坏,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电光石火间,他听见那条已经泫然欲裂的缰绳,勉强维系着两端的最后一缕终于断裂的声音。
霍修伸出手,将怀澈澈伸出去的手拦截在半路,手指从她的指缝滑入,以十指相扣的姿态将她的手压回床面。
“不要分给别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