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带池念回江家过年。
这一年从头到尾,赵梅烟都没见过两人一面,眼下是稀罕的不行,整晚都拉着池念说东扯西。
吃过饭,江家的男人去了书房。
池念陪赵梅烟看春晚,看到一半,江澈忽然下来,他拿了外套,池念追到门口,“你今天还要出门?”
江澈看了眼客厅,赵梅烟正看小品看的专心。
他把池念搂进怀里,亲了一下,“晚上你先睡,不用等我。”
池念手上正好剥开粒花生,塞他嘴里,“早点回来。”
——
路边停着辆车,漆黑的单向玻璃,路过的人看不到里边。
江澈上车。
副驾的丁泽转回头,“情况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他不止拿了货,手上还有几批没有收网的毒枭名单。”
“跑哪儿了?”江澈冷着眉眼问了句。
“码头,应该是今晚准备偷渡出国。”
江澈换好衣服,手上的枪漆黑光亮,沉甸甸。
……
码头。
晚上船只出海少,大多近岸停靠。
江澈靠在车窗边,等了有一会儿,那边终于有些悉索的动向,接着不远处走来几个人,身后的是货物箱。
丁泽转头看,江澈昂首示意,他推门下车。
丁泽带着几个人走过去,出示证件,“警队检查。”
后面搬货的人放下箱子,前头那个人回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他笑眯眯的上前和丁泽对话。
江澈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目光一闪。
丁泽几个再回车上的时候,空无一人。
不远处的废弃灯塔。
底部几乎隐藏在半个人高的杂枝中。
江澈从一楼窗户翻进,楼梯上的那个身影一顿,往上跑的更快,江澈攀着栏杆上跃,一口气冲了五楼。
寂静的黑夜中突然没了脚步声,江澈往旁边墙内一闪,几乎是一秒的时间,他刚才的位置被子弹打中。
上面慌乱奔跑的脚步声又响起,还伴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江澈在墙内等了有一分钟。
等到沉重的脚步声渐轻,他终于收了枪,秉着呼吸爬楼。
刚才那个男人已经爬到塔顶,慌乱的正找东西堵门,结果被一脚踹开,门外的江澈举枪,头偏了偏,冷冷的声音,“别动。”
“江队,我可以把东西还给你们,你放我走……你放我走……”男人几乎哀求的声音。
江澈缓步向他靠近,男人忽的抓起枪,“江澈你别过来,否则我真的开枪了!”
他的脚步没停。
男人终于崩溃的嘶哑尖叫,“江澈你狗日的,你他妈的就因为一次错误就给老子最重的处罚,你染上毒瘾你活该!你他妈的……”
江澈面若寒霜,黑眸死盯着面前的人。
丁泽带着几个人快跑上去的时候,听见一声刺耳尖利的枪声。
他猛的冲上楼,愣在天台入口处。
江澈仍然是举枪的姿势,而不远处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塔顶的风很冷,江澈的声音更冷,“必要时,可以击毙。”
他终于放下枪,丁泽上前,“老大。”
江澈的唇如面色冷白,握枪的手收紧,“他杀了我的孩子。”
几个人都安静沉默。
开始收拾场面,丁泽联系队里的其他人,江澈走过去,捡起地上那把枪,刚才被那个人握过的枪。
他上膛,扣动扳机,朝着自己开枪。
重复了好几次。
全是空枪。
丁泽转头看,此刻站在冷风中的江澈,即使有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还是冰冷的面孔,长指一转,那把枪被他丢在地下,像是在丢什么垃圾。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
他第一次用阴鸷形容江澈。
——
另一边的江家。
虽然江澈出门前嘱咐过她先睡,不用等他。
但早就习惯了他温暖的环抱,池念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索性下床拿了些零食,然后抱着平板窝沙发上追剧。
江澈进房间的时候,门口吊的小灯开着。
女孩靠在沙发上,长睫轻阖,她呼吸轻轻起伏,而怀里的平板还在放着剧集,拿着草莓饼干的手垂在身侧。
江澈脱了外衣,走过去。
他拿起平板,关掉后放一旁,低头咬住她手里的饼干,将人打横抱起,池念捏着饼干的手松的那一刻,她就迷蒙的醒了些,嘟囔着,“江澈……”
男人把她放床上,给她擦干净沾着零食的手,又把她衣服脱了,池念很乖,自己爬进被窝。
江澈迅速冲了个澡,上床后将人搂进怀里。
今天过年,外面的烟花已经放了一晚上了,还在放。
起初池念很新奇的趴在阳台处看,后来看累了,觉得放来放去都是那几个花式,她就拉住窗帘回房间了。
刚停歇没几分钟,不知哪家又开始了,这次烟花升空的声音非常响亮。
睡梦中的池念皱眉,江澈捂住她的耳朵。
但没一会儿,她还是醒了。
窗帘没拉严实,隔着那道缝,池念看见外面的漂亮火光。
反正横竖是睡不着,她又想看烟花了。
但因为刚醒,她浑身软乎懒得动,于是,池念弯了弯眼睛,抿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冲江澈撒娇。
“老公,我想看烟花。”
江澈看着她明媚的小脸,心念一动。
他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动作。
池念最懂了。
她往上蹭了蹭,笑嘻嘻的捧着江澈的脸,讨好的亲他,但很快她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池念终于被放开后,她小脸都红了,唇边水光亮泽。
江澈披了件衣服下床。
池念朝他张开手,甜腻的女孩嗓音,“抱我。”
江澈找了件外套把她裹住,将人抱到阳台,他坐在椅子上,池念坐在他身上,抬头看漫天绚丽的烟花。
漆黑的深夜为背景,星火般的烟花擦亮半空,落在女孩明媚水光的眼中。
娇美的女孩又落在江澈温柔缱绻的目光中。
江澈咬着她的耳尖,“池念,我要娶你。”
池念转头看他,目光有些怔。
“这是我十八岁那年的真正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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