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停...”
她吐露着湿润的清香,说着动人的谎话。
“你会听我的话...对吗?”
他不知她要说什么,只是点头。
“那就替我杀了...”
“...那个人。”
“好吗?”
蛇信的毒液如同淬了血的火,漆黑的瞳孔映着一层薄金。
月光之下,静谧的东湖殿内亮起尖锐的晶莹,星星点点,无以复加。
站在岸边的燕停满心剔透,反复看向一朵朵盛开的鸢尾,还是没走出那场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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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邵哥哥的骑术真是天下第一!”
从棕红骏马上下来的陆尧姜满面笑容,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手中挥舞着箭弩朝这边瞧着。
黄山上绿野青葱,几匹上好的马儿穿梭在其中,铁蹄扬土,在一声声掌声中驶来的黑马,男子俊眼英眉,一身戎装,乌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
他笑了笑提着弓箭下马,径直走向一旁的女子,没有丝毫犹豫。
“小将军的骑术于敬安王相较,的确是不分伯仲。”
面前的少女深色慵懒的附和着,嗓音确实出奇的清凉,率先弯起的唇角自然。
“殿下若是想学,臣愿意效劳。”
邵元蘅伸出手,宽大的掌心上映在土壤上形成光影,斑斑驳驳。
也就是这样一双手,曾送她朱鸢走向过黄泉。
“邵哥哥真是偏心!”
“尧儿也想学,却只教阿鸢姐姐!”
小孩儿倒是不懂得这些,嘟囔着自己的不满。
“是谁前几日学了些骑术摔了腿,便吆喝着再也不骑了?”
男子揉了揉尧姜的脑袋,打着趣。
“邵哥哥别笑话我!我那日明明学会了骑射!不信,阿鸢姐姐看我今日给您逮些什么回来!”
陆尧姜倒是有些不服气,叼着箭矢便飞速跑上了马,抽着缰绳向前奔去。
“小尧儿!慢些!”
朱鸢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焦急,生怕他掉了下来。
“倒是说这陆家的两兄弟,一个坐在翰林院中整日瞧着书本,另一个不知随了谁的性子..”
邵元蘅微微侧头,俊逸的眉眼微微弯起。
刺眼的阳光下,他有些情不自禁的看向她,宛若瀑布的长发下露出一双晶莹的眼睛,明明青涩的年纪,却不知为何看出了一抹劲风所摧的荼蘼。
好似曾经见过这朵花也开的明艳,却又恍然看到这朵花凋敝不堪,再无颜色。
目光不知落了多久,才缓过神来的邵元蘅连忙补充道:“殿下放心,臣已多派了些人手跟着小尧儿,不会有事的。”
“殿下不如...”
他牵着手中的马,想着再次邀她。
“本宫的信,小将军未收到吗?”
朱鸢抬眸望着他。
那封信,明明已是婉拒了这次的骑马之行。
邵元蘅微微一怔,许是从未想过她会问起。
“小将军真是聪明绝顶,倒是算到了本宫与陆家向来情谊深厚,若是小尧儿开口而求,本宫定会前来。”
“不知小将军在行军之术上大有宏图,连带着这些竟也颇有天赋呢。”
女子微微一笑,青蓝的绫罗绸缎放在手边,长眉秀目,眼瞳黑亮,却看不清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她轻轻瞥向他,这番话便是朱鸢故意说出,虽是云淡风轻,却也暗藏杀机。
“殿下若是这般想,臣担了这罪名也好。”
他竟也不解释,就空让这句话落了地。
“小尧儿总是在嘴边挂着殿下,恐是想着见您便心急着邀您前来,没成想叫殿下疑心了,若是罚,臣愿受过。”
他低眸,朱鸢仿佛又看到那年的积雪落在肩上,灯火流照,半明半晦,就像这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知是真是假。
或许是不知他竟会亲口承认,女子的心里残存着疑惑。
远处的陆尧姜骑着那匹口中的鬃毛骏马奔驰而来,手里掂着一只没了生息的兔子,高兴的冲着朱鸢邀功请赏。
“阿鸢姐姐!快看!”
“尧儿真是棒!”
朱鸢笑着揽着他,像儿时一般。
“谢谢邵哥哥送给尧儿的鬃毛骏马!这马果真如传说中一般,跑的甚是快呢!”
陆尧姜愉悦的冲着邵元蘅笑着。
“这马是...?”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尧儿前些日子随父亲与哥哥去敬安王府拜访,瞧见了这匹马甚是欢喜,邵哥哥才是大方,这便让给了我...”
“得了这马,我便想着姐姐,想让姐姐也吃上尧儿猎来的兔呢!”
她收敛了笑意,眸光深了起来。
呵...
原是如此...
不解释...便成了她误会了他。
邵元蘅啊邵元蘅,你还如曾经那般阴险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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