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轻轻的一声,落到空气里就消散了。
车子缓缓驱动,梁岁然还在絮叨,陆让时不时回应她,将话语间的指责揽下,还不忘假装自己是无意犯错。
梁岁然的记忆被篡改的范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涉及到陆云齐的记忆都进行了修改,就连他对侵犯梁岁然的记忆也被替换了。
想到这里,专注路况的眼神暗了暗。陆云齐在她心目中占的位置越来越重要,要尽早除掉他。
“嗯,云齐也长大了,开始一意孤行地搬离家里。我怕他自己一个人住会出什么意外。”
陆让歪头回应,这明显说中了梁岁然担心的事情,她开始忍不住躁动。这是她记忆自我篡改的后遗症,易躁易怒,心思脆弱。也许是因为遗忘了部分记忆再加上眼睛短暂地失明。
“那怎么办?他......要不然我们现在去找他好不好?我,好害怕他今晚自己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在宿舍里,他胆子多小啊,又怕打雷又怕你,还怕见不到我。怎么就突然想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外面住呢......”声音逐渐低下去,梁岁然似气力突然被抽离,整个身子落在宽大的车座里。
车子稳稳停下。陆让下车抱下瘫坐在车座的女人,瘦小的身子轻易就被手臂围住。
“好。不过,现在太晚了,我们过段时间再去好不好?也给他一个时间冷静一下,年轻叛逆不愿意听父母的话,也是要受到一些惩罚才行。”
“累了的话,就先睡会儿吧。等会儿家庭医生就到了。”
疲惫的眼皮合上,梁岁然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大亮才稍有清醒。
短暂性失眠没有这么快就恢复,得等待个十天左右才能慢慢开始看得见到东西。她醒来时,也没办法感知到现在是几时。只是手心一直被陆让握着捂暖,她的焦虑也减轻了不少。
圈在腰上的手臂稍微收紧了些,早晨起床时的嗓音慵懒,说话也带上了点撒娇的味道,“醒了?才七点,我们再躺会。”
“不上班?”
“你想我去上班吗?”
梁岁然摇摇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抠弄覆着的掌心。她在不安,但是她不清楚自己在为什么而不安,只是潜意识告诉她,要将陆让留住。至少要将他留在身边才行。
陆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梁岁然的神色,眼里的暗更冷了些,说出口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他安抚她。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就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即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保证,梁岁然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没有放下,她始终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她想要告诉陆让的事。
“好啦,”他揉了揉女人鼓鼓的脸颊,她的颧骨高,岁月也没有带走她脸颊上的婴儿肥,“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等会儿来伺候我们宝宝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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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合上,他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串数字,是国外的号码。
“什么事。”
“少爷今天出去见了个人,属下看着像赵家的小姐,需要将她控制住吗?”
指节放松地垂下,轻缓地敲扣。片刻,电话那头才开口。
“不了。放任他们去吧,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