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有一丝怒气。
她像在吃仇人的肉一样,狠狠咬着肉丸。
刚起床时,她显然是有点慌张的,意识到了昨天的混乱,只是静静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整理着行李箱的衣物。
走出卧室,刚好就撞见了来这里做饭的厨师,她正一丝不挂,手里除了少许衣服就没有能遮的了,温染立刻瞥见坐在一旁的顾且。
他却连头也没抬。
她慌慌忙忙地跑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肌肤上没有一丝人为痕迹,依旧是牛奶般的肌肤。
昨天说来,还真像一场梦。
温染突然觉得有一滴热泪划过脸颊。
怎么还哭了呢。
自己都很疑惑。
洗完澡,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时,顾且正坐在客厅,沉默。
温染走过客厅,看着一言不发的顾且,没说话。走进餐厅,攥紧叉子狠狠插了个肉丸。
于是一直沉默至今。
良久良久,无话的房子里,总算有了声音。“昨天到底为什么?”
顾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昨天一样,喝着咖啡,声音并不大,但声色特殊而有穿透力。或者说,攻击性。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温染正卷着盘子里的最后一点面,沾了沾一旁的生鸡蛋,想着。如果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好,都猜不出他想问什么。
“昨天你不问,现在问,”温染把面一口吃掉,嘴边沾了番茄酱,小巧的舌头自然地勾了一下唇边的红色,卷进唇内,“我还不答了。”
顾且表情微微一变。
“谢谢款待。”温染突然起身,去卧室,穿好了厚衣服,提起行李箱和包,走得极快。
“我的荣幸。”
她唇角勾起。看向顾且,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感情。
嘭的一声,门关,人走。
原来,当她的炮友是这样的。
还真是……毫无感情。
顾且看着咖啡杯,在沉思。
他想到的一切都联系不到一起。
她的右腿,她的性冷淡,她的毫不知情,到底是什么将他困在了这里。那个秘密又会是什么,而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他必须要爱上温染。
顾且想不通,但他却懂得如何让温染爱上自己。他拿起手机。
“Pronto per iniziare.”(意大利语:准备开始。)
他目色里一片漆黑,让人生惧。
想到她那天说,他人生的味道是冷淡的、辛辣的,那正需要一剂起死回生的药来拯救他混沌的人生。
她连做个爱都要问些关于“喜欢”的问题,真是甜得让人想要快点吃了她。
他又低头尝一口咖啡,欲望的味道,甜的生腻,可他就是喜欢。
焦糖充盈喉头,轻轻咽下,是甜香。
温染放下咖啡杯,她喜欢喝黑咖啡,不加一颗糖。她是日常戒糖户,有时候连续六七个月不吃糖也没关系。
许久未登网络的温染在网站上看着一则设计,眯着眼,在思考着什么。
拿起了手机。
“Ricci,”温染不自觉地开始叫巴拉克姓氏了,“你看我发给你的文件了吗?这个设计师抄袭我的设计。”
“我看了,我觉得……”
“这个人以前可是我们公司的,他——”
“你静一静,我们可以……”巴拉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一句都没有说到重点上。
温染毫无感情地直言:“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是,我把你的设计买给别人了。”她没有一点感情地说出这句话。
温染真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了当,怒意一下窜上大脑,“你有什么资格!公司会处罚你!就算不会,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整个设计圈都把你拒之门外。”
“小姐,你两个星期前就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你已经被整个设计圈拒之门外了。”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你有真的把我当过朋友吗?”温染猜到了,只不过,她没想到这话竟然是她说出来的。
“小姐,从来都是你单方面这样认为的。”
“好,真好。你不把我当朋友最好,那样我也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让你在整个设计圈颜面扫地!”
“你随便,你现在在整个圈子里,就是个废物。你的设计啊,扔进垃圾桶都没人要。还有,别装了,想哭就哭,我还是早早挂了电话,让你痛快地哭一会儿吧,哈哈哈哈。”
随后,电话那头是空洞的一切。
她的语气犹如机器,冰冷。
笑声犹如鬼屋里的老太婆,阴森而恐怖。
可真的好冷。
视频结束了,又是昨天的巴拉克安慰她的地方,甚至三明治都是相同的味道,温染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成冰锥刺痛着她的心。
荒诞。
刺痛。
温染看向电脑屏幕。
壁纸上是一句话。
身处凛冬,终知,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可是,俄罗斯最北部几乎没有夏天。
她的生日都是在冬天。
她的生日是一个满是希望日子,她的生日是一个满是绝望的日子。
那年的圣诞节是个无比欢欣的日子,那年的圣诞节是个无数人心碎绝望的日子。
犹如。
她的生活一地鸡毛。
温染看着一边想要给巴拉克惊喜的设计稿,冷冷一笑。
“哈哈。”
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抬手,又放下,自己竟然为了那些人而哭。
哈哈哈……
温染自己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却无法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好冷。
像那年的圣诞,是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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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对自己写的文章没有宏观上的认知,我小学五年级就写无限流了,当时都完全不知道这个词语,就后来无限流开始火的时候,我想到这篇小说都没有感觉到它是无限流。
所以采访一下读者们,你们觉得这是虐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