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海丹田可是修仙者的命门,路翩翩一听他命门受了伤那还得了,“这般严重?不请个医修来看看吗?”
一旁的桓钧天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淡声道:“师兄,师尊他只是昨夜盘腿打坐盘久了,腿麻起身时扭了腰。”
路翩翩:“……”
曲拂衣拳抵唇,咳嗽了一声:“那腿麻亦是为师不可掌控的外物,气海丹田更是依附在腰上的一部分。”
师尊的性子一向如此跳脱,路翩翩早已习惯了。
路翩翩顺手握住一旁桓钧天的手,把脸凑上去嗅了嗅,嗅到一股药酒的气息。
桓钧天猛地将手缩了回来,藏在袖子里,“一股药味,没什么好闻的……”
有药味他才放心,可以断定方才他们只是纯粹的在推拿疗伤,没做任何逾矩之事。
路翩翩把身上揣着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他,欣慰的道:“你对师尊的孝心,让师兄我很感动。”
“都是师兄教的好。”
这十年来路翩翩除了和桓钧天称兄道弟维系师兄弟情谊外,路翩翩还常给对方讲「尊师重道」、「师不可欺」种种道理,从根本上掐掉对方欺师灭祖的可能性。
曲拂衣在中间抢过路翩翩递出的手帕,放在眼前仔细一瞧,“路二啊,这是哪家姑娘给你的手帕啊?上面可是绣着一对并蒂莲啊!”
桓钧天瞥了一眼那手帕,把手收了回去。
路翩翩道:“是今次去除妖的地方上,一位姑娘为了感谢我救了她父亲,相赠与我的。”
曲拂衣拿着手帕,抬头打量他二弟子这张格外招桃花的脸,摇头叹道:“再过两年,你这张脸又得祸害多少良家姑娘哦……”
可惜是个榆木脑袋。
他把那张手帕递给一旁的桓钧天,从榻上站起来,掐指一算,显然是算到了什么,对二弟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翩翩乖徒,为师方才掐指一算,算到你三日内,红鸾星必动。你可要擦亮眼啊,别让你的红鸾星从你眼前溜走了。”
师尊闲来无事便爱算上几卦,但十卦向来十不准。
路翩翩没把这卦放在心上,嘴上却是答的很恭敬:“谢师尊,徒儿一定擦亮眼。”
曲拂衣满意的颔了颔首,随手掐了个诀,走下榻,整个人从头到脚便焕然一新,变得衣冠齐楚,看起来很有几分唬人的仙风道骨,只是那挺着肚子扶腰的动作又把他打回了原形,“走,吃饭去。”
两名徒弟紧随他身后,桓钧天手里还捏着的手帕重新递还给路翩翩,“师兄,给。”
“不拭手?”
“不必了。”
路翩翩重新把手帕放进了袖子里。
曲拂衣吃饱喝足,满意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新委托,闹得动静挺大,你们师姐弟三人明日一同去,为师先回屋了。”
“恭送师尊。”
曲拂衣颔首,忽然转头看向路翩翩,“乖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路翩翩立刻记起,“晚安师尊。”
曲拂衣这才满意的走人。
为了维护师门上下的关系,口头上的问候必不可少。
所以这十年来只要路翩翩在宗门,必会跟他们每个人道声晚安,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养成了习惯,偶有几日路翩翩不在没人同他们说晚安,他们倒还先不习惯。
收拾了伙房饭厅,已是月上中梢。
小书在路翩翩识海里激动地说:“翩翩,今日过去了你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路翩翩按捺住心下的动荡,“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走到曲素柔门前,利用神识往她屋内一探,确定了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后,道:“师姐晚安。”
曲素柔道:“晚安,晚安。”
路翩翩转而来到桓钧天房门前,“师弟,我今夜能和你一起睡吗?”
小书:“你要和他一起睡吗翩翩!”
路翩翩以心音答:“和师弟一起睡,他的所有动静都逃不开我。”就算桓钧天睡到半夜突然夜袭曲拂衣,他也能及时阻止。
“对哦,翩翩你真聪明!”
桓钧天从里面把门打开,“和我一起睡?”
路翩翩点了点头,连理由都找好了,“许久未曾一起睡了,有些怀念幼时与师弟一起睡的时光。”
桓钧天脸虽生的温和雅致,但因性子冷淡,素日里又极少笑,身上便沾了几分让人亲近不起来的孤僻气息。
但他的这点难以亲近,唯独在路翩翩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就如同眼下。
他打开门让路翩翩进来,“师兄进来吧。”
路翩翩给自己使了个清尘术,坐到正对房门的卧榻上,“师弟,早些休息。”
桓钧天立在门口凝视了榻上的路翩翩几息,移开了目光,“好。”
桓钧天关上门,熄了烛火,屋内霎时陷入昏暗。
许是听到桓钧天上床的动静,路翩翩适时道:“晚安,师弟。”
桓钧天回道:“晚安,师兄。”
虽道了安,但路翩翩却一点没敢睡,一边在心里掐算着时间,一边留意着桓钧天的动静,一心两用的不知持续了多久,便听小书在他识海里开心的道:“翩翩,子时到了!你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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