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不是重生了,此时,自己的魂魄是否会和爹爹还有梅夫人她们在一起呢?
自己重生了,在强盗来的时候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可是梅夫人……温柔的梅夫人,为着保护她,而被强盗杀了的梅夫人……
梦蝶想着梅夫人,想着爹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到底是年纪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双黑缎子长靴迈过了门槛进来,一双秀目一下子就瞧见了躺在卧榻上的小人儿,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还留着泪痕。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找了条帕子,浸湿替她擦净了脸。看见她额角上那一块青紫,知道是方才自己用书打的,想着自己下手重了,心里略微有些后悔。
自己对这孩子……大概确实是太过严厉了些吧。方才吃了些酒,性子就变得有些佻达起来,衣衫不整,言语随意,倒是有些不像自己了。那孩子虽然口无遮拦,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原本也不好罚她的,自己怎么就心头火起,把她从屋子里丢出去了?
到底该怎么对待旁人,特别是小孩儿,尤其是小丫头?他不知道。自己年幼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太久远,他可是记不得了。
冥灵倒是时时相处的,只是冥灵虽然看似年轻,却到底是个几千岁的少年,性情聪明机灵得紧,又是与他相处惯了,从不违逆他的。
到底要怎么对待这小丫头,自己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想着没有这小丫头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府邸之中,何等自在快活。想不到当初一时不经意,答应了娘娘要看顾她,把这个迷了路在昆仑山乱晃的小丫头捡回了北冥仙宫,最后竟然给自己招来这样的麻烦。
帝君看看那榻上熟睡着小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
北冥帝君对他这捡来的徒儿,其实真是少有的用心。
他本来是万事都不挂心的性子,宫中的仙婢不讨他的喜欢,他都撵走了,只留下冥灵一个人服侍,别人都觉得偌大一个仙宫,没有仙婢不好,他却不在意,只图个清静;每日里虽然有必须要批阅的文书,他也不过随意翻翻,批上红就放到一边去了。北冥事少,倒也费不了他多少精神。
蝶儿没来的时候,他每日里无非是赏赏花,喝点酒,日子颇为悠闲。只有每次被东华帝君责备他不求上进的时候,他才会闭关两月,潜心修炼,以求升得大罗神仙之境。
其实做不做大罗神仙,北冥帝君心里,并不太在意。帝君心里总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已经足够悠闲美好,不必再去折磨自己,努力修炼,去想办法当什么受万千神仙敬仰的大罗神仙。
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徒儿,北冥帝君悠闲的生活就画上了句号。
其实他早就向她下了令,没事的时候,不许到他的落梅庭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省了心,平时没事的时候,只当没这个徒弟。可是他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总是想着她的事。本来好好的赏着花,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她来了。想着她那么小,那么可怜,躺在榻上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模样儿,就觉得自己莫名的心慌。
偶然听冥灵说她不太会做饭,他就上了心。翻箱倒柜的找当初和北辰星君赌围棋的时候赢的那小玩意,找着了,就命冥灵去唤她,来背那五千言的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她立在他卧房里,认认真真的背。
他仍是斜倚卧榻,这一次他没有饮酒,穿戴得颇为整齐,闭着眼,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不错不错,背得不坏,孺子可教。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梦蝶清晰的声音停了下来,帝君睁了眼,问:
“背完了?”
“背完了。”
帝君对着她点一点头:
“背的不坏,本来不指望你背得这样好,既然如此,倒是该赏你个玩意儿。”
帝君说着,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盒子向她掷过去:
“接着!”
梦蝶连忙接住,腹谤着自己这师父怎么就不能把东西好生递过来,每次都要用扔的。但却还是施了一礼,道:
“谢帝君的赏。”
榻上那人却皱起眉来,道:
“怎么还叫帝君?你是我的徒儿,又不是我的手下人,应当叫我师父。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梦蝶心道,你原来也知道自己是我师父,成日里不闻不问,待人又轻佻,又粗暴,哪里像个师父的样子了?嘴上却说:
“帝君身份尊贵,虽然心中怜悯我我这个,收为徒弟,我又怎能随意把帝君称为师父?还是叫帝君,显得尊重些。”
北冥帝君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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