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精神跟宋宇航又说了会儿话,等余束白把花插好,余静岚便道:病房里空气不好,你们出去转转吧,不用在这守着我,我有点困了,一会儿睡一觉。
余束白应了一声,领着宋宇航出去了。
这个季节生病的人多,住院部的走廊也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陪护的家属。
不过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像余静岚这种三十多岁的几乎看不到。
阿姨身体怎么样?没事吧?宋宇航问。
术后恢复有些慢,总是发烧,还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余束白说。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真的空气不好,宋宇航感觉胸口闷闷的,那你这些天要一直在医院陪着?
余束白嗯了一声,宋宇航又道:下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考完试我妈应该会同意我出来,到时候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跟我说一声。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宋宇航叹了口气,我给你带了这个星期的笔记,试卷也复印了,在病房的书包里,一会儿我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
余束白:嗯,谢谢。
宋宇航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也没少给我讲题。对了,我听我们班主任说,你要转来我们班是吗?
余束白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默了片刻,还是道:在考虑。
宋宇航有些着急: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啊?我们班主任可期待你过来了呢,而且王老师人很好的,特别温柔,你不用担心请假不给批,她肯定能理解的。还有啊,我听说那个转校生,叫傅什么来着
傅闻笙。
哎对,傅闻笙。你知道吗?听说他昨天又跟人打架了,一个人单挑二十几个,就在后街那个台球厅。那里边好些是旁边职高的混子,打架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平时都没人敢惹他们,结果那个傅闻笙倒好,一下子把人全撂倒了。
宋宇航说到这里,又扭头看了眼余束白的脖子:这事儿我越想越后怕,那天你跟他对上,要不是他那个朋友把他拦下了,他说不定就真下死手了。这种人心里根本没有法律这条底线,咱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余束白不置可否,只是说:下学期再看吧。
如果傅闻笙真盯上他了,转班也没什么用。
有时候,逃避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宋宇航有些着急,苦口婆心地又劝了他一番,但余束白始终没松口。
两个人走到住院部的大门口,刺骨的寒风迎面吹过来,宋宇航打了个冷颤,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劝着,余束白忽然道:回去吧。
宋宇航见他还是不肯松口,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余束白率先转身往回走,宋宇航只好跟上。
因为是偷偷溜出来的,宋宇航没敢在医院多待,怕他妈提前回去发现他不在家,又要逼问他跑去哪了,所以他把书包里的笔记和试卷交给余束白之后就回去了。
余束白把宋宇航送到电梯口,经过护士台的时候,护士叫住他说:628号床家属是吧,你们卡里的住院费不够了,明天记得去交。
余束白应道:我知道了,谢谢。
中午回去做饭的时候,他去查了一下银行卡的余额。
果然没记错,钱又不够了。
他甚至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把剩下的钱全部取出来,便分秒不停地忙着做饭送饭。
照顾着余静岚吃过饭之后,余束白若无其事地说:我下午出去一趟,晚饭在这个保温桶里。
余静岚没有多问,只是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这里没什么事。
北方的冬天夜晚来得很早,傅闻笙吃了晚饭从店里出来,猛地看到天已经黑了,居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回去吗?今天有晚自习。许嘉远问。
傅闻笙看了眼街道两旁乱七八糟的店面,随口道:你回吧,我去透透气。
许嘉远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逃课太多会被学校开除,傅先生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被开除,你就会失去正常参加高考的机会。
傅闻笙笑了起来:所以我让你回去上课啊,开除我一个就够了。
许嘉远看着他:没有护照,你哪都去不了。不能正常参加高考的话,你在国内就只是高中肄业的学历。
傅闻笙笑着反问:那又怎么样?
许嘉远继续陈述事实:你在国外的那些银行卡已经全部被冻结了,信用卡也被傅先生停了,不去上课,下个月就不会有生活费打过来。
傅闻笙忽然收了表情,许嘉远,我没有让你跟着我过来,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我早就说过了,他那一套对我没用!你还是让他早点重新生一个继承人吧。
许嘉远沉默片刻,语气终于不再那么一板一眼,你想去哪?
傅闻笙没搭理他,只是闷头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几条街,眼前忽然出现一家土里土气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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