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霍阿爹,霍端跟着表弟叶宝去河里摸了趟鱼虾。
他心里愤愤不平,霍阿爹对那个哥儿疼惜的也未免太过了,每天白米菜粥的伺候着便罢,不过是发了个烧也要兴师动众,还叫他去河里摸鱼虾……结果不注意掉进了河里,全身都湿了。
霍端想着那个哥儿估计在房里,不用避讳,刚进院门就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膊。
“阿爹,鱼虾抓回来了,放哪儿?”他满腹闹骚地推开厨房门,看也没看就叫人。
顾风檐咳了一声,“阿爹不在这儿,给我吧。”
“怎么是你?”霍端一愣。
眼前人袖管挽到肘部,露出两条雪白细嫩的手臂,脸上被锅里的雾气熏的薄红。
他忙把衣服套上了……
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反应似乎不太贴合「二蛋」的人设,忙装作惶恐的样子,“我、我不知道你在,你别生气……”
顾风檐扶额,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哥儿和男子之间也是要避讳的……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衣服换了就来吃饭吧,今天有好吃的。”顾风檐把一串串小鱼虾倒进水盆里。
霍端「哦」了一声,心里很诧异。
要知道他这个夫郎以前不仅没踏进过厨房一步,甚至在刚才那种他「僭越」的情况下,早就该破口大骂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顾风檐把野葱碎洒进鸡汤里,终于大功告成!
穿越前他难得的休息日会跟着家里阿姨学习做药膳给外公,所以厨艺还算可以。
一碟凉拌草头,一大碗天麻鸡汤……鸡只用了一半,三月份天气不大,挂在房梁上通风能储存几天。
缺口的粗瓷碗装了三碗白米。
看的霍阿爹肉疼。
“檐哥儿,这些都是你做的?”霍阿爹边肉疼边惊叹。
要知道一只山鸡要是拿到县里去卖,可以卖足足六十五文铜钱,买一斗米。
而碗里的白米,他们这地方都是旱地,不成稻子,所以价格也比小麦贵了有二十文。
“哇!好香啊,以前都不知道你还会烧饭。”霍端换了衣服出来,眼前的食物总算让他有点胃口了。
顾风檐笑了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
吃完饭,霍阿爹闲不住,收了碗洗去了。
屋子里俩个人收拾着桌子。
“你明天去县里……能不能带上我?”顾风檐试探着问。
刚才饭间,霍阿爹安排了霍端明天去县里换白米,顺便在村口梁大夫家把每七天的药抓回来。
顾风檐也想去。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他就要把生活过好一点……比如赚点钱。
但在此之前最起码得清楚这个世界的经济状况。
霍端把布满裂纹的小矮桌挪到墙边,“阿爹肯定不同意,我怕他,你自己跟他说去。”
“你答应就行了,我自然有办法说服阿爹。”顾风檐笃定。
霍端倒是相信,霍阿爹把人看的比自己亲儿子还亲,自然说什么听什么。
难做的是他,得装痴装傻……还得时时看顾顾风檐。
霍总觉得头大。
河清村离黔墨县城有十几里路,走起来费劲,霍阿爹一早就做好了朝食叫霍端夫夫吃了,才去村口赶牛车。
牛车省时间,舒服,价格也不过两文铜钱一个人,跟现代的公交车相似。
也和公交车一样的拥挤。
单人床大的地方,挤了五个人,顾风檐窝着身子,四肢都施展不开,偏偏旁边还坐了个满口黄牙的汉子,不知几天没洗澡了,一阵阵的异味传来。
熏的人直欲呕吐。
这汉子是村西头的无赖老光棍,诨名叫刘老三。三十好几了,家里又穷,媳妇夫郎都没讨到一个,长得一副猥琐模样,村里但凡是条母狗从他面前经过都要色眯眯地瞅两眼。
他坐在顾风檐旁边是有心思的……早就听说逃难来了个模样招人的哥儿,勾得傻子二蛋和隔壁县太爷家的公子神魂颠倒。
今天终于见着了。
皮肤白,身上香,连耳垂上的孕痣都比别的要艳丽些,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可惜跟了二蛋这么个傻子,只怕是连手都没摸过……刘老三越想越心热,胳膊肘不听使唤地磨蹭着顾风檐的小臂,大腿也往过靠了靠。
顾风檐一个披皮的现代人,自然没有多少的男男之防,当是牛车太挤了……直到刘老三的手猥琐地碰到了他的大腿侧。
这是公交车咸猪手,猥亵行为吧!
是吧?
顾风檐恶心坏了,正想一脚把刘老三从车上踢下去,却有人先他一步——
“刘老三!你这是干啥呢?!”霍端猛地抓住了刘老三的爪子,质问道。
从上牛车开始就注意到刘老三鬼鬼祟祟地一个劲往顾风檐身边凑,他不想多生事,就只是眼神警告了一番,谁知道他竟然得寸进尺。
无论男女,霍端都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冒犯。
“手往哪儿搁呢?!”
他的质问引来了满车人的注意,目光全落在刘老三的手上。
刘老三一张脸涨得通红,手屈了屈想挣脱,却被霍端用力抓住,疼的倒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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