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无赖语气,阮星蘅无奈地笑了下,把糖纸剥好放在小女孩手心,他进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姜黎正咬着草莓糖的塑料纸呢,见他走进来脸上立刻就是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飞快动了下脑子:“哦……不是男朋友……是我的亲亲老公。”
可惜她的卖乖讨巧并没有让面前的男人软了一份心肠,手里的糖消失不见,阮星蘅一袭白大褂端端正正,他面露无奈,似乎对她毫无办法。
“术前24h禁水禁食,你乖乖听话。”
姜黎噢了一声,仰起头看他,“我乖乖听话,阮医生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突然有了一种cosplay的禁.忌感。
尤其是阮星蘅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她,从姜黎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五官轮廓优越,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框,镜片微微反光,他晦暗的眸被很好的藏在镜片之下,只留身上浅淡的气味。
姜黎舔了一下嘴唇,感觉嗓子里的干渴程度加深,她仰头望着他的唇,片刻的失神。
尤其是阮星蘅这时候还忽然俯下身来,他的胸牌轻轻打在她的下颌,看着很软的唇近在咫尺。
他还问:“你很渴吗?”
“砰”的一下,就像濒死的鱼儿,他就像个高明的猎人投下了丰裕的鱼食,姜黎觉得自己就像那条鱼,摇着尾巴就上去咬住了他的钩子。
她咽了下口水,看着他说了声“渴”。
“我有个好办法。”
猎人出手,掩住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动静。
阮星蘅两手撑在她的身材,俯身的动作矜贵而优雅。
他捧起姜黎的脸,无知的少女大概不知道自己专注的目光有多迷人,他蜻蜓点水似的在上面吻了下,感觉到她在他身下吓了一下,阮星蘅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总是不大听话,遇见该一起承担的困难就想要逃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喜欢做一些故意吸引他注意力的小把戏。
念此,阮星蘅咬了她一下。
姜黎瞬间就乖了下来,舌头发麻,她不敢再随意挑.逗他,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的口腔内壁,又很快被他咬着舌尖驱逐。
呼吸杂乱,她微张着嘴几番吞咽,干裂的唇得到了水源,她咬着唇瞪着他。
“阮医生,术前禁水禁食,口水难道就不算水了吗?”
阮星蘅哩了理衣领被她抓出的褶皱,视察了一下她床边的各项仪器指标,面不改色道,“理论上来说口水属于人体□□的一种,是不会有影响的。”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语气认真,“现在离手术还有6h,如果你还觉得渴,可以尽管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姜黎:谢谢……没有这种需要。
阮医生今天不当人哈哈哈
ps:关于术前能不能接吻这件事……我在百度没有搜到答案(羞涩脸),本人也不是专业医学生,所以大家不要考究55555
第56章 永远
术前4h, 又是新的一轮检查,姜家的各个亲戚都来了个遍,姜黎被吵得有些头疼, 好在阮星蘅及时来救场, 只留下了两个人来照顾她。
“我妈妈也在外面,你想她进来吗?”阮星蘅问。
姜黎愣了下,她和阮星蘅的婚姻定的潦草,姜黎也听说阮家父母对这门婚事颇有微词,平时他们不会主动来找她, 姜黎很快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抓住阮星蘅的衣袖。
“你.妈妈进来了我叫什么?”姜黎咬了下舌尖, 她痛的嘶了一下, 在心里怒骂阮星蘅表面斯文实际流.氓。
叫妈妈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转变太快了,姜黎突然有点不大好意思。
阮星蘅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回头说, “你叫我什么?”
这个问题姜黎很会。
她抬起下巴, 笑眯眯道, “你是我的亲亲老公啊。”
“还是你喜欢听我叫你宝贝, 乖乖还是亲爱的?”
姜黎啧了一声:“我觉得你应该叫大变态, 假斯文, 小流.氓……”
一个个绰号从她嘴里冒出来, 姜黎越取越欢快, 拖长调子胡乱喊他。
阮星蘅笑意分明:“算你过关, 改口费还没有给, 你就先叫阿姨吧。”
姜黎哦了一声, 理了下被子上的褶皱, 坐的端端正正的等阮母过来。
“给你带了点水果,听阿蘅说你只喜欢吃草莓,托老家的朋友在果园里新摘了过来的。”
医院的病房一次不允许太多的人探视,阮母脸上挂起和阮星蘅如出一辙的清浅微笑,“我想着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也不方便,所以没让他爸爸过来。”
阮母从包里取了一个红包出来:“我们做长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钱多买点好吃的养养。”
姜黎还没收过这样的礼呢,她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所措,阮星蘅早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接了红包给她塞到枕头底下,连拒绝都不让姜黎有开口的机会。
“爸妈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含笑开口,也算是解决了刚刚称呼的尴尬。
姜黎睫毛颤了一下,枕头似乎一下变得热腾腾的,她缓慢了抬起眼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姨,要不然你就跟着……跟着阿蘅一起喊我狸狸吧。”
“我叫你黎黎吧,就你名字里的那个黎。”阮母笑道,“你说的那个‘狸狸’我也是知道的,高三那年的暑假,我整理阿蘅的笔记本,发现了一整本的草稿本上都写了这个名字。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这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这个不可说的秘密呢,其实我早就解密了。无非就是他喜欢的姑娘叫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阮母的声音很清润,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软糯感。
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她还穿着从律所下班的西服套装,正红色的口红显得她刻板又严肃,审视猜度的目光落在姜黎的身上,让她心里有点儿不大自在。
今天看见的阮母又有了另一番的样子,针织长裙修身优雅,她随意挽了个头发,接地气地拎着一大堆水果,语气熟捻又自然,好像是真把她当作了一家人。
姜黎捏了捏阮星蘅的手指,用口型问他,“你是不是做工作了?”
阮星蘅偏过头看她,他无意识地挠了下她手心,眉尾轻扬,“没办法,老婆就一个。”
第一个听他称呼她为“老婆”
字句清晰的,缓缓上扬的尾音勾着宠溺的味道,像一个甜蜜陷阱,让人不由自主沦陷下去。
阮母把洗净的草莓端了过来,去了头尾,只留了中间最甜的尖尖。
这个时候姜黎才明白,原来被人爱着的时候,连草莓这种不需要削皮的水果都会被贴心的去掉茎叶。
“阮星蘅,你.妈妈对我好好。”
汁水丰盛的草莓,姜黎眼巴巴地瞅着都进了阮星蘅的肚子里。
他坐在她床头,不经意的咬到她指头,她立刻就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
阮星蘅身体向她靠近,她立刻警惕地捂住嘴巴,两只眼睛睁圆看着他。
“今天不亲你了。”
他笑了,长指顺着她的脊椎骨按了上去,声线低哑。
“欠下的,以后慢慢补。”
姜黎前一秒还有那种被放过的松懈感,后一秒心又立刻被他提了上去。她最懂那种“秋后算账”的感觉了,尤其是大学和阮星蘅谈恋爱的那阵子。
她就知道他禀性!!!
一定还在记恨着她偷偷跑到青檀寺,说不定现在还记着她当初提分手的那件事。
没谈恋爱之前他多半会对她的各种小脾气和坏行为无可奈何的包容,但是谈恋爱以后阮星蘅就像被打通了什么开关,总有一些足够折磨她,又很有情趣的方法来收拾她。
在姜黎眼里,这些“错误”不过就是阮星蘅想要亲她找出的正当理由罢了!!
姜黎重重哼了一声,两指捏住他的脸,看着他清冷俊颜在她手下变了形状,她方才得逞笑出声。
“阮星蘅,你真是个亲亲怪。”
他含糊应了声,靠在她颈部,声音黏黏的,“只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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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是在深夜进行的,静悄悄的夜晚,黎明好像在下一刻就会破晓而出。
阮星蘅牵着她的手,陪着她静静地等着无菌室大门的开启。
他们都没有说话,在这个最后的相处时刻,姜黎抿了下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
“对不起啊,阮星蘅。”
她扯了下唇,吃力地抬起手,想再摸摸他的脸,却发现手臂只能抬起一寸的距离。
“明明答应了永远会爱你,却和你提了分手,真是抱歉啊。”
“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她抬手,阮星蘅便俯下身,他握着扶手的手青筋暴突,垂下的面庞依旧温柔平静。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只是气你总是逞强,总是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阮星蘅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松开紧扣掌心的手指,藏住了掌心深深的红痕,只轻柔地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带着安抚的声音,稳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宝宝,人类的感情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在这段感情里你没有滥情、没有背叛,也没有冷暴力,相反你热烈坦诚的表达了爱,勇敢坚定的追求了爱,并且为之奉献成长。这段感情里你是对的,不需要为此,抑或是为我而感到歉意。”
“我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暂时的分开,但事实上,我们从未停止相爱。”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沙沙的嗓音带着天然的温柔,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姜黎心里最大的郁结。
她弯唇笑了起来:“阮星蘅,你真的好像我的人生导师。”
“那等你醒来,我慢慢和你讲道理。”阮星蘅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语气很轻,“讲一辈子给你听。”
他们从来没有停止相爱过。
姜黎真的好喜欢这句话。
她无法起身,只能托住他的手背,给她的爱人最亲密而虔诚的一个吻。
“我好爱你,阮星蘅。”
算是吻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