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之越给她盖自己的外套。夜里多少有些寒意。
她嗫嚅好几次,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默默垂着眼帘。
很清楚自己状态的失衡是对不起他,潜意识里把现在的两人独处当做给他赔罪的方式。
“去哪?”
车已经开了半个小时,她才问。
男人直视着正前方,没有回答她。
轿车在宽广无人的马路上飞驰。阮今收回视线,保持开始低着头的动作。
最终,越过柏油马路,缓缓驶进鹅卵碎石铺成的小路。
他们到了海边。
不远处是一间木屋,门口燃着一堆篝火。橘黄色的灯光从屋子的窗户透出来,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他下车,她也下车。
他和木屋的主人握手打招呼,她就远远地站着,把自己定义成格格不入的一类。
似乎只是打个招呼,他又朝着身后这片海走去。
这里很静,海水翻滚的声音清晰可闻。
“邢之越。”她喊他。
男人没有回。
阮今快步走近,石子路上走得磕磕绊绊。
海水是深墨色的,她在巨大的黑色穹隆下望着邢之越的身影,隐隐不安。
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穿着单薄,唯一一件能挡风的外套还落在她肩膀上。
走近了,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她站在男人背后,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或许这个地方能给他提供很多创作灵感,或许这里是个清净避俗的好地方,或许……
邢之越一步一步朝着海走去,即将迈入的时候,他脱去鞋,又解了那件衬衫。
阮今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不可置否,她做出的反应是她该跟上去。
心跳得很快,看到海水没过了邢之越的膝盖。
“疯子!”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做出那些的行为给阮胥和邢之越带来的情绪是怎样的了。
疯子也不是说邢之越的,而是她给自己的评价。
她不再犹豫,将身上的外套扔到地上,脱了鞋。
她愿意去追逐。
刺骨的海水探上她的脚背,一步比一步踩得深。
贸然走进海里,无疑是一种危险的行为。
但她从来没有惧怕过死亡,也就根本没有思考过其中的危险。
追随,再追随。
海水溅上了她的脸颊,他们离得很近,只有一个吻的距离。
“我们都是疯子。”她笑起来。
月光洒在无垠的海面,水平面已经到达她的胸口。
海水是冰凉的,呼吸是炙热的,脉脉的眼神记载着过往积攒的欢与喜。
再往前一步,她黏在身上的白裙子贴上邢之越湿透了的白衬衫。
他的手反而是滚烫的,捧住她的脸。
浸在海水中,他把阮今扯进怀里。
纤小柔软,紧紧吻住。
薄薄的衣服不足以做遮蔽,他们仿佛全身赤裸,好像下一秒就要在水中行鱼水之欢。
海水彻底打湿了她的长发,嘴巴里是苦与咸,吻也是湿漉漉的,无关情欲。
双双跃进海里,共同呼吸。
就算是闭眼往下坠,也有个人陪她坠落再拉她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