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这时正回头,看到了这一幕。
别说,两人这兄友弟恭的,一看就知道感情一定很好。
知道哪怕远在外地也有人照顾容岩,萍姨心情更好了,水果坚果饮料零食,容岩喜欢吃的全都不要钱一般端了出来。
几人聊了一会儿,话题不免转到容明身上。
昨天晚上他在社区广场发疯,我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萍姨的表情忧愁起来,沉重道。
容岩没有说话,还在静静地剥着坚果皮。
秦瑟突然拿起他的手,张开手。
容岩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听话的张开手,一把去了壳的果仁撒了下来,刚刚剥的,吃吧。手里那些给我。又跟容岩要他没剥完的坚果。
太多了,吃不下了。容岩扁嘴。
萍姨忙递上一排乳酸菌,就怕你撑着,知道你喜欢吃坚果,一不小心就吃过了。快,喝点儿乳酸菌。
容岩两只手都有东西,秦瑟替他接过乳酸菌,插好吸管,你还是小孩子吗,动不动就吃撑。
你才是小孩子!容岩生气了,说着就要拿坚果去砸秦瑟。
萍姨以为他是来真的,唉,别真打起来啊。岩岩在萍姨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送别萍姨后,两人来到派出所,将容明领了出来。容明依旧不认人,哪怕眼前站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现在去哪儿?站在派出所门口,容岩突然问道。
还没去你家看过。秦瑟说。
萍姨家就是我家。
不要赌气,容岩,走,去你家看看。
容岩家也在那条巷子里,只不过在巷子的另一边,几年风雨,铁门上的铁锁已经生满了锈。容岩的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秦瑟干脆捡起路旁一块儿石头,砰的一声砸下去,锁就断了。
推开年久失修铁的门,铁锈刷刷掉了一地。一阵潮气扑来,裹挟着腐朽的陈旧气息。容岩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秦瑟忙搂住人,冷吗?
容岩摇了摇头。
容明独自站在门外,他不敢进去。门里黑漆漆的,像没有尽头的无底洞,他害怕。
容岩也没有管他,抬脚穿过长满杂草的院子,来到屋门前。木质的屋门已经破破烂烂,门下破了不少洞,应该是老鼠的杰作。窗子也破的破,烂的烂,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还要进去吗?容岩问。
秦瑟将人搂得更紧了,他感受到了容岩在颤抖。
不进去了,我们走吧。
他怎么办?容岩问。
送去疗养院怎么样?
我没钱。
我有。
我不花你的钱。
秦瑟突然松开人,单膝跪在了满是杂草的地上,那就请你嫁给我吧。这样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了。你花的是你自己的钱,不是我的钱。
秦瑟,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容岩冷笑。
秦瑟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黑的小盒子,自顾自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容岩先生。
你疯了。容岩甩手就要离开,却被人紧紧抓住了胳膊。
容岩,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容岩不肯转回身,秦瑟不肯松手。
这时,大门嘎吱嘎吱响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容明跑了进来,快跑,快跑!岩岩快跑!
他本就凌乱的头发被抓的越发不成样子,秦瑟忙站起身,张开双臂挡在容岩身前,容岩,快走!
容岩却没有离开,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父亲发疯。
要来了,他们要来了!跑啊!容明撕心裂肺的喊起来。容岩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耳朵。
跑,跑,跑
爸,别走!
容明突然被定在了原地。
秦瑟却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丝毫不敢松懈。
容明慢慢转了转脖子,像刚刚重启的机器人,目光在看到那个蹲在地上的人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你怎么不跑呢?
老李,老李,快,送这人去疗养院!秦瑟大喊道。
司机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特意将警察喊了过来。一群人涌了进来,将容明控制起来押到了车上。
家属确定要把他送疗养院吗?一个民警问。
秦瑟扶着容岩站了起来,确定,他现在有狂躁症状,放在外面太危险了。
也是。警察点头道,昨晚那个闹事的就是他吧。
对。
你们家属也真的不容易。警察摇着头离开了。
秦瑟扶着容岩慢慢离开了那栋房子,刚走出院门没多久,容岩就腿一软倒在了人身上。
容岩,容岩!秦瑟横抱起人,焦急问道。
你刚刚的话还作不作数?容岩的脸白的厉害,嘴唇也抖个不停,却还是轻轻问道。
秦瑟愣了一瞬,立刻想起容岩问的是什么,忙点头道,作数作数!对你永远都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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