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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店里请的是附近大学的兼职生,晚上的书咖只有林逸舒一个人在守着,来来往往的人少,生意也一般,其实一直是亏着的。
    但她不怕。
    她有一笔钱,来自她的前夫,陆荀庭也会不时往里面投一点钱,两个人没有断联系,但联系不多。
    她把近日选出来的书码放在一边,给叁伯打了一个电话,核算好时间,准备把书寄给叁伯。这是一些旧书,寄给叁伯学校里的学生看的。
    她和叁伯常有联系,又回去过几次,给奶奶扫了墓,叁伯还带她回家吃过饭。
    叁伯跟她说村里修了水泥路,还有人捐来了路灯,叫她没事可以回去玩。
    林逸舒笑了一下,上次叁伯寄来了很多红薯她到现在都没吃完。
    她把书放好,抱到前台,数了一共是一百多本,把它们包装好,放到角落里,明天早上由店员交给快递小哥。
    她把店里的电都关好,锁上门回家。
    锦城到了晚上就开始犯冷,她紧着衣服回到家里,刚刚打开灯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感知到她打开灯,他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走到她面前抱住她,林逸舒本能地想挣脱出来,却被他死死固定在怀里。
    “别推开我。”男人的声音沉哑。
    “你怎么了。”
    陆荀庭风尘仆仆来的锦城,沉老太太去世了,悄咪咪地外头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他几天前才亲手把老太太的骨灰盒子放进墓地。
    沉老太太一直在等陆荀庭结婚,没等到,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跟他交代给他未来的妻子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舒舒,我也没有家人了。”他如释重负般地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林逸舒惊在原地,意思是说沉老太太离世了。
    她这才定神,手攀上他的背,回抱他。
    “节哀。”
    陆荀庭才靠在她身上哭出来。
    这是一年锦城的冬初,锦城真的很少下雪,唯有今年不同,天气反常,白天还有些温度,晚上就彻彻底底地开始泛冷。
    她抱着他,手拍着他的背。像以前他带她看病次次安抚她的时候那样。
    刚刚和他分别时,林逸舒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天打开一个包,里面装了一些东西。
    有一个小布包里沉甸甸的,打开里面是十块黄金打的名片,边缘小心翼翼地磨得很圆滑,不会伤手,上面刻的是陆荀庭的联系方式。她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发现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舒舒,为你安全。
    这个方法很直接,又笨拙。
    那些名片她一直收着,没敢揣在身上,不是嫌弃他,是她这几年记性不好怕丢了麻烦他。
    林逸舒看向窗外,抱着他柔声跟他说:“下雪了。”
    锦城十年难下一次雪的,今夜里却开始下起雪。
    两个人还抱着,陆荀庭松开她,转头一看还真是。
    今年锦城还真下雪了,他坐到沙发上,林逸舒走过去还没坐下他就把人拉到他面前去揽她的腰,闻着她衣服上淡淡的香味,闷着声音说:“我戒烟了。”
    对于沉老太太离世,陆荀庭是难过,但他不伤心,沉老太太是人老了,寿终正寝,是喜丧。
    他只是难过外婆没有看到他娶林逸舒。但转念一想,姻缘自有天意,林逸舒答不答应还另说,他早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林逸舒抱着他的头,这会儿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们俩谈恋爱吧。”
    不是冲动,也不是孤独,更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等着有个契机让她说出口。
    陆荀庭把头离开她的腰,听不清似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谈恋爱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
    不用多说了,两个人没什么过多要说的话,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林逸舒俯下身子,主动去吻他的嘴唇,他果然很听话,不仅嘴里没有烟味,他周身都没有烟味。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她放大的脸,感受到她的嘴唇凑过来吻他的温度,这时候他还不忘要张开嘴和她舌吻。
    “舒舒,我不是做梦吧。”他离开她的嘴唇。
    “你最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气不打一处来,她都主动说在一起了,他还质疑。
    林逸舒走进卧室去里头换衣服洗澡,刚刚换完衣服,觉得不对劲又走出来。
    “你怎么进来的,你哪来的我家钥匙。”
    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格纹睡衣,上面印着一些淡淡的小狗印花,头发散着披在肩上。
    她手叉着腰,看着客厅里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刚刚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衫,领口刚刚被他解开,正靠在沙发上喝水。
    听到她说话,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
    “舒舒,你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
    他吻住她的唇,一边细细勾勒,一边不安分地把手从她睡衣下摆伸进去,摸了一把她细滑的腰,再解开了她的内衣。
    林逸舒感觉到他解开内衣,猛的咬住他的下嘴唇,陆荀庭停止手上动作,吃痛的捂着嘴说:“女朋友,我摸一下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她佯装生气,进卧室去洗澡。
    陆荀庭跟着她进卧室,她的卧室里有很多书,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房间干净整洁,空气里还幽幽地飘着几丝新鲜玫瑰花的味道。
    “舒舒,我今天跟你睡。”
    “可以,但别想干什么。”浴室里她说话的声音混着水声。
    “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
    他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找话说:“那我穿什么睡衣。”
    “一会儿我给你找。”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林逸舒湿着头发出来找吹风机。
    “你这儿有男人衣服?”
    “没有。”
    “那我穿谁的。”
    “我的。”
    陆荀庭刚开始还很得意,想着能穿她的衣服,结果看到她递过来一件薄绒睡裙他就哑口无言了。
    他189,林逸舒这个身高,那个娇小的身材他怎么穿得进去,他宁愿不穿。
    “舒舒,我穿不进去的吧。”
    “硬挤一下。”
    到最后睡觉,的的确确是陆荀庭裸着贴着她睡的,衬衣不能睡皱了,明天他还要跟她出去买点生活用品。
    他抱着她,闻着她发丝上的香气,安稳地睡着了。
    在陆荀庭31岁的这个初冬,他才开始谈了人生中第一个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他们要慢慢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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