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徐循就被推了开来,太孙抓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脸看了看,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今年多大了?”他问徐循。
徐循整个人都还呆着呢,太孙这么一问,她就如实回答,“差一点十六……”
她是十三岁进宫选秀的,选秀就有小半年时间,中选后两年入太孙宫,再过十多天就是她的十六岁生日了。
太孙就看着她又叹了口气,他说,“才十五岁呀!”
呃?
徐循眨了眨眼,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太孙看了她几眼,伸出手,把徐循嘴上的胭脂给抹掉了。他的手指擦在徐循唇上,带来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徐循下意识地张开口,方便太孙行事,一不小心,还舔了他一下。
太孙愣了愣,把手收回去,也舔了舔徐循刚才舔到的地方。徐循的脸都红透了,她望着太孙的动作,不自觉地就照孙嬷嬷教她方式,轻轻地也舔了舔唇。
太孙的眼色就深浓了起来,他慢慢地冲徐循压了过来,去寻找徐循的嘴——
可徐循的眼睛才一闭上,就感觉到太孙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又叹了口气,有点生气——好像也不是对徐循,不知是对谁——地说,“不行,太小了,十五岁,这不还是个孩子吗?”
……啊?
太孙也没看着徐循,好像是对着空气发火似的,“一般人家的姑娘,养到二十多才出嫁的都有得是。到底怎么想的,才十五岁就给选进来了……”
说起来,太孙大她不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多了,何仙仙刚满十八岁,太孙妃十九岁,太孙嫔和太孙是一个年纪的。徐循也的确是太孙后宫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徐循扇着眼睫,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太孙又转向她,“不行,真的太小了,你一喊我大哥,我就觉得我在干坏事,这都有点下不了手的感觉了——”
他看起来很诚恳,当然,太孙也根本没必要撒谎。
呃……这……徐循想,这都侍寝过了,怎么还是难免无宠的命运啊?
作者有话要说:呃,太孙的口比较轻啊下一次更新继续飘忽ing哈|
对了,话说,我的确不是很认真的考据党,所以如果有什么错误,尽管回评指出无所谓的,
第12章 赏赐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太孙在想什么徐循不知道,徐循在想她该怎么办。
她可以试着哭给太孙看看,这会说哭她肯定就能哭出来,连眼皮都不用眨:这算什么事啊,选秀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她小了呢?人都接进来了,这会儿说小,那什么时候才算大?三年后、四年后?
到时候,后宫里又进了新人,她又是一辈子无宠的命了。徐循觉得自己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什么事都不能顺顺当当的,就非得折腾出点闹心的幺蛾子来不成。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哭了,太孙本来就看她小,怪可怜的,她一哭岂不是更可怜?就算把太孙给哭上/床了,又有什么用。就算退一万步说,让太孙和自己那什么了,这不等于是逼着太孙来服侍她,哄她开心吗?
徐循记得很清楚,钱嬷嬷教她的那些话也说得很清楚,她进宫就是为了服侍太孙,让太孙开心的。现在太孙不愿意睡她,她逼着太孙和她睡,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她就从太孙怀里退出来,站起来给他行礼,到底还有点气,话说得硬梆梆的。“那我走了。”
太孙着急了,一把又把她拉回来坐着,“你别走啊你——”
说着,就弯下来看徐循的脸色,“生气啦?”
徐循感觉这又是一个哭的机会,这会委屈一点,太孙心里说不定就能对她落下点歉意了。但她脾气就是倔,硬顶着不哭,只是问太孙,“您不喜欢年纪小的,那当时就别选我呗。您不选我,我这会都嫁进赵举人家了……”
太孙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但也被问住了,他想了想,说,“那时候看着你,没觉得小啊。”
说谎,徐循那时候才十三岁,只有更小。徐循刚想回太孙的嘴,忽然就从眼前银杯上,看到了一张人脸的倒影。
不是鬼故事,只是屋角站着的一个宫女,脸被映上去了。
徐循忽然就想起来,这屋里除了她和太孙以外,还是有好几个会喘气的大活人在的,她们虽然不说话,但可不是聋子。
再想想最后一次阅看时候太孙的语气——虽然是几年前的事了,但那么大的事,徐循当然把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想到张贵妃娘娘的话,徐循有点明白了。
感情最后一次选秀,太孙压根就没上心啊……没娶上孙玉女做太孙妃,他正和长辈们闹脾气呢吧……
当然,这话太孙是绝不会说出来的,徐循也就没有追问,她哦了一声,坐在太孙身边看自己的脚尖。过了一会,太孙又问,“赵举人是谁啊,你们家邻居?”
他话里确实带了几分好奇,徐循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瞒人的,就告诉太孙,“是我们雨花台的大地主,可有钱了。”
“多有钱啊?”太孙问。
“雨花台一带三成的地都是他们家的。”徐循说,“又有举人功名,可厉害了。从前我们家还高攀不上他们家呢,不过,我进了最后一次阅看,出去以后肯定身价倍增,听说最后两次阅看被刷下去的姐妹们,都是媒婆盈门,谁家都着急来娶。我要是没中选,说不定也能做赵举人儿子的续弦。”
“续弦?”太孙提高的声调,“他从前死过一个?”
“说是续弦,也和初娶差不多了。刚过门的时候伤寒去世的,正经给守了三年孝呢。”说起这些乡间八卦,徐循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都说赵家少爷仁义,满了三年孝,说亲的媒婆可多着呢。不过,我中选以后,他们家就说了我妹妹。”
太孙哦了一声,也听得津津有味,“这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徐循点了点头,忍不住又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敢出声儿,仗着太孙把她给遮住了,才做个叹气的样子。不然,在太孙跟前叹气,传出去,要被嬷嬷们责罚的。
“怎么,”太孙看着她,又有点被逗乐了似的,“还惦记着赵家少爷啊?”
“那倒不是。”徐循赶忙摇了摇头,这个她还是懂得的,“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就是说着家里的事,有点想家了。我妹妹现在应该也已经成亲了吧……”
等级不高的妃嫔,是不能和外头互通消息的。太孙婕妤这种身份,除非特别受宠,想要和家里人传消息都是非分。太孙唔了一声,好像也体会到了徐循的心情,他沉默了一会,从桌上取了一个碟子来问徐循,“吃吗?北边带回来的奶干,南边很难买到。”
徐循以前吃过一次北方人卖的酸奶酪,算得能把人牙酸掉了,太孙碟子才一端,她就往后一缩,脸反射性皱起来。“肯定很酸吧。”
“不酸,好吃呢。”太孙看徐循将信将疑的,便掰下一块放到她手上,“你们这个品级的,还吃不到呢。”
侍寝无望,徐循破罐子破摔,现在是真的活泼起来了,她瞟了太孙一眼,试探性地把奶干放到唇边上,碰了碰,又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