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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底。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
    三月三,游西湖。
    许仙矗立在西湖断桥上,摇头晃脑地吟诵着白居易这首《钱塘湖春行》唐诗(钱塘湖即西湖),心中无比期待地喊着:我的白娘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这位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随着一个侬软侬软的悦耳声音响起,许仙鼻子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处子幽香。
    我的白娘子出现了?!不愧是我的白娘子,这体香就是迷人!
    许仙心底狂喜,但努力保持平静从容地转身过来,看见一位身穿华美白色长裙、气质高雅的美貌少女正双膝微屈地向他行万福,少女身后站着一位俏丽的丫鬟。
    “这位xiao jie您好。”他拱手回礼地说道。
    美貌少女行礼完毕,微笑地道:“小女子忽然听见公子您吟诗,觉得此诗极好,偏生从未耳闻过。所以冒昧打扰,求问这首诗是否是公子所作,还是哪位名家的新作?”
    “不过是小生临感而发的一首粗浅打油诗罢了,值不得xiao jie谬赞。”许仙一副淡然从容地道。
    哈哈,反正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白居易李白杜甫,这些诗是我第一个人念出来的,当然是我的了!
    美貌少女闻言,顿时美目一亮,露出梦幻般的七彩神采,美丽无双。
    许仙的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险些跳出胸膛来了。
    我的娘啊,不愧是我的白娘子!
    美,实在太美了!
    被许仙盯着看,美貌少女绝美的俏脸上浮起一抹羞红,臻首微低避开许仙的目光,然后行礼地说道:“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是临安府哪位知名才子?”
    “愧不敢当。小生姓许,名仙,字汉文,无名小卒而已。”许仙收回目光,拱手行礼地道,“不知xiao jie芳名?”
    美貌少女含羞微笑,臻首微垂,娇躯微微侧让开少许。
    “我家老爷姓唐。”这时,站在后面的俏丽丫鬟上前一步,代她的xiao jie答道。
    “啊!”许仙不禁惊叫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就反问道,“你不姓白?”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xiao jie为什么要姓白?”那俏丽丫鬟怒瞪杏眼骂道。
    “小坠,不可无礼!”美貌少女轻责俏丽丫鬟。
    俏丽丫鬟不服气道:“xiao jie,明明是他无礼。xiao jie,我们走,不和这种看起来斯文实则无礼之极的人说话。”
    美貌少女微瞪一眼俏丽丫鬟,俏丽丫鬟顿时闭了嘴,低下漂亮的小脑袋,认错的道:“对不起,xiao jie,奴婢错了。”
    美貌少女倒没有继续训斥下去,她娇躯转身过来,抱歉地对许仙道:“我这丫鬟平时疏于管教,让许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代她向您陪不是。”
    说着,她娇躯微蹲,对许仙行了一个礼。
    “不不,是我无礼冒犯唐xiao jie您了。”许仙连忙拱手回礼道。
    行礼完毕,美貌少女唐婉容又抱歉地道:“小女子还有点急事,就不打扰许公子您观赏西湖美景的雅兴了。告辞。”
    末了,又行了一礼
    “告辞。”许仙得知对方不是他要等的白娘子,所以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立即拱手回礼道。
    唐婉容主仆离开后,许仙在西湖旁兜兜转转半天,然后又故意乘船回家。
    但是,天没有突然下雨,更没有一对美若天仙的少女在岸边叫喊船家什么的。
    “唉,一定是我来早了。我的白娘子可能要到明年才来找我。”上了岸,许仙摇头想道。
    忽然,他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啊!白素贞要找的是一千年前救过她的灵魂,而不是这具肉身。原来的许仙已经死了,灵魂估计都已经到地府投胎去了!那、那我岂不是娶不到我的白娘子了?
    ……
    进入家门,严格说是姐夫的家,许仙差点撞到了他姐姐李许氏。
    “姐姐,您怎么了?”他看见李许氏眼圈潮红,脸颊有泪痕,急忙地问道。
    李许氏吸了吸鼻子,带着委屈地咒骂道:“天杀的杨知县,你姐夫不过办差了一桩小事就命人打十几大板!”
    许仙这才留意到李许氏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脸盆的水带着血色,盆沿上搭着一条湿了又拧干的毛巾。
    “姐夫他伤得重吗?”他不由关心问道。
    “都只能躺在床上了。”李许氏抹着眼泪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端着脸盆去倒水了。
    许仙立即向他姐夫李公甫的卧室快步走去。
    他这副身体自幼是孤儿,全靠他姐姐李许氏和姐夫养大,他姐夫李公甫对他这个小舅子确实没得说。许仙继承了原来的记忆,所以对李公甫自然关心。
    进入卧室,立即听见李公甫shen yin的叫痛声。
    “姐夫,你怎么样了?”他快步走到床边,问整个人伏在床上、屁股朝上的李公甫道。
    李公甫这才发现许仙进来,停止了shen yin,侧转头对许仙道:“没事,一点皮肉上而已,没伤到筋骨。你姐已经帮我上过金疮药了,三两天便无碍。”
    “听姐姐说,您是因为有一件小事办得不周,那杨知县居然就下令打您大板。您好歹是捕头,他竟、他竟……”许仙愤慨地道。
    “什么捕头不捕头,就比一般的杂役强一些而已。”李公甫打断许仙的话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爱怎么整治你姐夫不行?咱们只能生忍了。”
    许仙不服地道:“可是……”
    在他看来,李公甫和那个杨知县都是在衙门做事,同事之间不说绝对的平等,但至少不至于随意下令打人。
    可惜,在李公甫的眼里,那是不可挑战的森严等级。
    “没什么可是!”李公甫道,“除非你是个读书种子,考上秀才,中举人,杨知县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才不会随便整治我。”
    “可惜,那不可能。”李公甫又叹气道。
    他这个小舅子一直在庆余堂做学徒,将来最多做一名给人看病的大夫,就没打算走仕途之路,所以指望不上许仙将来做他的靠山。
    “为什么不可能?”岂料,许仙立即大声叫道,“我决定了,不再去庆余堂做学徒,我要考秀才中举人!”
    他穿越重生时,脑海里莫名多了一个收藏中国历代古文诗词的图书馆。有着这么一个价值无量的宝藏,不走科举之路真的是白瞎了。
    所以,重生以来,他一直想着怎么向他姐姐和姐夫提出读书科举。
    只是读书需要花费许多银子,多少家庭为了供一个读书人而破落,多少家族合全族之力才敢供一个读书人。
    他一直依附他姐夫长大,他姐夫能看着他姐姐的份上将他照顾他长大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要求供他读书考功名就过分了。
    “好啊,汉文,难得你有志气,明日姐夫就送你去沐阳书院读书。”李公甫一时冲动,不禁脱口道,“沐阳书院里的张景明先生可是一代名师,门下出了三名进士,十一名举人,秀才更是不计其数。你若能得到张景明先生的青眼,功名可期!”
    许仙大喜,正要鞠躬作揖感谢李公甫时,李公甫突然泄气地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你已经十七岁,这时候再读书已经来不及。”李公甫萧索道。
    许仙第一个反应是想搬出苏洵二十七岁始学文的励志故事,但话刚到嘴边就得生生咽回去了,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唐宋八大家和三苏佳话。
    不过,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脑筋飞转,很快想到一个办法,然后说道:“姐夫,今天我去游西湖,忽然灵感大作,想到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听,好不好?”
    “哈哈,我们家汉文会作诗了。好,你念吧。”李公甫不由笑道,心里并不以为然。
    许仙立即抓紧机会,将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念出来。
    白居易的诗词最大特点就是浅白易明,追求的是连山野樵夫都能听明白。
    李公甫虽然是一个粗人,但好歹是在衙门里干活的,多少听过一些诗文,所以这首诗他基本听懂了,觉得不错。
    然而,随即他想到这首诗是许仙做的,立即觉得太直白了,不算什么好诗,最多是韵律还行。
    不过,他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就没真正读过书,一直在庆余堂做学徒,能作出一首还算工整的打油诗,也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他鼓励地笑道:“好诗,不错嘛。没想到汉文你也有诗才。”
    就在这时,李许氏返回房间,听到他们的一些谈话,不由问道:“什么汉文有诗才?”
    “是这样的,刚才汉文念了一首他在游西湖作的诗,我听着觉得很不错。”李公甫说道。
    许仙本身对白居易的诗很有信心,听见李公甫这么夸赞,以为李公甫真的认为《钱塘湖春行》这首诗很好,顿时让他有勇气对李许氏道:“姐,我想读书考功名。”
    “啥?”李许氏明显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想读书考功名。”许仙重复地道。
    李许氏突然脸色一变,从旁边抄起扫帚劈头盖脸向许仙打去。
    她一边打一边骂道:“好你个许仙,你姐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了还不满足,竟敢妄想读书,贪心不足。你知道读书要多少银两吗?你知道笔墨纸张有多贵吗?”
    “就算你姐夫拼了命供你读书,你就一定能读出了名堂来?你去读书了,庆余堂那边怎么办?到时候,读书不成,学医又丢了,以后你怎么营生?怎么娶妻生子?怎么为许家延续香火?难道要你姐夫养你一辈子?……”
    李许氏一边打许仙,一边大骂不已,打着骂着就不禁“呜呜”地哭起来,丢掉扫帚蹲在地上痛哭,很是伤心。
    许仙看见李许氏哭了,顿时慌了,连忙蹲下身子安慰她,许诺以后再也不敢妄想。
    李公甫见状,很过意不去,在床上安慰叫道:“婆娘,你也别太怪汉文了。他还小,有出人头地的想法很正常。他作的那首诗很不错的,改天我拿去给李元礼秀才品鉴品鉴。”
    走出房间,许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按这情况,短期内他是无法读书参加科举了,至少要等脱离李公甫独立生活,并且要有一定经济基础才能读书。估计至少得等四五年。
    他倒没有埋怨李许氏,李许氏对他这个弟弟感情深厚他是知道的,让李公甫供他读书确实过了。
    他进入自己的房间,随手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皇帝内经》翻看起来。
    不过,翻看一阵,他又不耐烦地扔下,他实在对医学提不起兴趣。
    “如今我在庆余堂做学徒也开始有工钱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离开姐夫家独立更生?”他思索着自语道,“独立更生虽然艰苦,但也意味着我可以自由做许多事。虽说无法开什么医馆谋生,但凭着我二十一世纪的见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点子,发家致富应该不难。”
    他这么思索着,越发觉得应该早些独立更生。
    不过,近期内暂时不能提出,免得李公甫夫妇误会,要再等一个月左右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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