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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禁军说起来声势浩大,奈何多半都是世家子弟,平时撩猫逗狗,声色犬马在行,真正兵戈相见时,却个顶个的贪生怕死。
    一个禁军从不远处的花丛中潜过来,迅速钻到人群里,一边假装迎敌,一边骂骂咧咧:“皇家的人自相残杀,为毛要老子卖命!”这人赫然就是阿棠。
    他旁边的人看穿着是个禁军小头目,闻言啐了一口:“妈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一支流箭射过来,小头目躲闪不及,被射中左肩,疼的惨叫一声:“穆长河,老子杀了你!”
    阿棠一把把他扯到城墙下,低声说道:“你傻啊,你觉得咱们是穆长河的对手吗?皇帝死了,皇后跑了,魏星月被杀了,现在整个大齐穆长河最大,咱们还妄想和他抗衡吗?”
    小头目一脸懵逼:“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哎呀我叔叔的舅舅的表弟的大伯子就在穆贵妃身边当差,错不了。”
    小头目愣怔半晌,突然怒了:“他妈的这是想让咱们白白送死啊!”
    阿棠深深点头:“死也白死。”
    小头目猛的跳起来大叫道:“兄弟们,皇帝死了,皇后跑了,咱们别再白白送死了!”
    阿棠狠狠拍他一把,深感欣慰,孺子可教啊!于是功成身退,溜之大吉。
    只可惜这厮溜的太快,因此把方劲想要以鼓惑军心罪将小头目斩杀,却被小头目伙同一群人反诛杀的精彩好戏错过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比燎原的星火更惶惑的人心。没多久,皇帝已死,皇后逃亡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那些禁军本来就贪生怕死,这下更失了斗志,积极些的索性开了宫门,干脆放人进来。
    于是不过两个时辰,穆家父子便攻进了皇宫,兵分两路,一路去清鹤宫,一路清扫余孽。
    清鹤宫里,十三岁的少年沐玄冥浑身是血,和为数不多的十几名护卫守在宫门口,警惕的向外张望。听到大批人马的脚步声朝这里奔来,少年握紧手里的长剑,虽然微微发抖,面上到还冷静。待见来人是穆长河时,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开,纵使平时再沉稳早慧,也被今日的变故吓坏了,扑进穆长河怀里哽咽出声:“外祖父,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穆长河抚着他肩膀,含泪说道:“老臣来迟,让殿下受苦了。”
    沐玄冥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蛮蛮呢?她还好吧?”
    穆长河怔了怔,含糊说道:“应该还好。你母妃呢?
    “母妃在章含殿,她没事吧?外祖父,我们赶紧看看母妃去,她都在那呆了一天了。”对母亲的牵挂让少年立刻忘记了妹妹,急切的往章含殿奔去。
    殿外原本守着的人已经被沐锦调走保护他们去了,因此殿内乱成一团。御医早逃的无影无踪,胆大的也都趁乱跑了,剩下那些胆小的和无处可去的,直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穆平裳还算镇静,端坐椅中,以不变应万变。
    见到父亲领着儿子进来时,穆平裳几乎喜极而泣。穆家和魏家斗了几辈子,她也和魏芙蓉斗了十几年,现在,终于是他们赢了。尤其是半个时辰后,穆青寒禀报说已经完全控制住皇宫时,穆平裳都快仰天狂笑了:“皇儿,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穆青寒神色却不见喜悦:“臣等搜遍皇宫,也没找到大皇子,七皇子和太子的踪迹。臣心里总觉得不安。”
    穆长河思索片刻,说道:“不管怎样,先扶持冥儿登基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娘娘,敢问皇上将兵符和玉玺藏于何处,臣好连夜从河间府调兵护驾。”
    河间府屯兵十万,真正的都是精兵良将,占了大齐国总兵力的四分之一,直接归皇帝管辖,要想调遣,非得圣旨和兵符两者,缺一不可。
    穆平裳不愧是皇帝宠妃,果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领着父兄朝内室走去。面色青白的皇帝躺在榻上,死去多时,可他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俯首帖耳的臣子,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权和利上。穆平裳甚至动作粗鲁的扯下他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再将他的手嫌弃的扔开。
    白玉扳指内壁有个小小的突起,穆平裳用力按了按,“嗒”的一声轻响,扳指外侧浮出一朵牡丹来。穆平裳转身走到多宝阁前,仔细的一阁一阁看过去,终于在一只青花瓷瓶上找到了机关,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将白玉牡丹花对了上去。
    玉玺和兵符的藏身之处,除了皇帝本人,就只有负责保护他的暗卫首领知道。穆平裳在极偶尔的一次机会里发现那暗卫首领竟然痴恋自己,便想尽一切方法引诱了他,事后以此要挟,软硬兼施让暗卫首领吐露玉玺和兵符的藏处,没想到那人不止忠心,骨头也很硬,用尽法子也不肯说,最后还是施了苦肉计才诱哄他吐露出来。
    只是这事竟被皇后察觉了端倪,便以有暗卫淫乱宫闱为由,请旨彻查。那时皇帝已经开始发病,力有不逮,皇后趁机把宫里的暗卫全部清洗了一遍。
    穆平裳最后一次见到那名暗卫首领时,他已从一个挺拔的青年变成了一团血肉。皇后无疑是聪明的,她虽然没有见证事情的真相,但不妨碍她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既然用尽酷刑都不能让他开口说出玉玺和兵符的藏处,那么见到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是否会有所松动?
    于是皇后就召来她怀疑的几个妃子前去观刑,穆平裳就是其中之一。看见好好一个人被折磨成那样,她怕的瑟瑟发抖,惊恐的想:他会把自己招出来吗?他如果受不住招出自己怎么办?没有哪一刻,她这样的盼着一个人去死,赶紧死!
    那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很轻很淡的一眼,然后便自断筋脉而亡。皇后震怒,冲天怒气差点掀翻屋顶,护卫们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被散了功力的人,是怎么自断经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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