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几朵稀疏的流云,不时把那皎洁的月光,遮挡在身后,此时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却闪烁出更加璀璨的星光。
在一处地形平缓的树林内,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夜幕降临后,一同随之而来的寒意。
每堆散发出明亮火光的篝火旁,都有七八名身穿相同黑色衣服的壮汉,他们手拿的弧形酒囊,或是串满烤肉的树枝,围坐在一起,结束一天劳累的生活,就着酒肉好好放松一下。
跳动的火光,把他们的背影,全都拉成细长的阴影,投射在干燥的地面上和粗壮的树干中,随着火光一起舞动。
须要两名成年人才能和抱的树干下,斜靠着七八柄明晃晃的刀剑,几处残缺的刃口,和没有清洗干净的淤血,证明它们并不时摆设的家伙。
在离几处篝火不远的地方,竖立的一杆迎风飘杨的大旗,四个用金色丝线绣成的大字,借的火光依稀可见,写的是“武耀镖局。”
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就停在旗杆的下方,在马车的后方,还有两辆堆满物品的货车,两块防雨的黑色皮革,把所载的货物包裹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运送的是什么东西。
透出微弱烛光的车厢内,一名天庭饱满,身穿蓝色锦袍的少年,正端坐在一具矮桌前,翻看着一本微微发黄的竹简,上面刀刻的文字,竟然是很少有人能懂的古篆文。
装饰简洁的车厢中,还坐有一位身穿蓝色长袍,两鬓斑白的老人,此人紧闭的双眼,像是睡着一般,在他的膝盖上,摆放的一个黑色木盒,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就算身在车厢内,还是牢牢的抓住木盒的两端不放。
等到少年看完竹简上面,最后一个古篆文时,他居然拿起这件看似年代久远的竹简,哗啦啦的抖动起来,像是要引起身旁之人的注意。
蓝袍老人睁开双眼,满是慈祥之色看向身旁的少年,不无责怪之意的说道:“当初老爷为了得到这卷竹简,不知道花费多少代价,你可千万别弄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接下来恐怕又要说,为了弄明白竹简的内容,不知道花费多少金银,”锦袍少年眨了眨圆圆的眼睛,莞尔一笑抢先说道:“到最后才知道这本竹简,记载的只是某个朝代的事迹,您和父亲常常念念不忘,能够长生不老的练气士真的存在吗?”
“干我们镖局这一行的经常走南闯北,我和你父亲年轻时,可是亲眼看见一位,能够腾云驾雾的仙人,”蓝袍老人缅怀一下过去,又接的说道:“这次还清观收徒,你刚好符合要求,再大一点都不行,你的传家之宝,我都给你带过来,如果到时候没被选中,说不定它还能起到一些作用呢。”
锦袍少年用目光瞄了眼,蓝袍老人手中的木盒,轻哼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忽然从车厢外传来,阵阵刀剑碰撞的嘈杂之声,还不时伴随的受伤的人们,发出的惨叫声。
“发生什么事情?”锦袍少年明亮的目光中,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他刚想站起身,去打开车厢内的窗户,一旁的蓝袍老人却提前伸手,把他按回到原处。
“不要乱动,等我先去出看一下情况,”蓝袍老人面色凝重的说道,随后放下手中的木盒,从车厢内的地板上,拿起了一个根被黑布缠绕的兵器,大步的走出车厢。
锦袍少年在蓝袍老人走后,没有老实的坐在原地,而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一侧的车窗,外面的景象全被他看中眼中。
本该在篝火旁,喝酒吃肉的护卫们,个个手持的刀剑,围拢在这驾马车的四周,挥舞着寒光四射的兵器,和另外一群人数,明显是他们好几倍的男子们奋力的拼杀。
稍远一些的地面上,几十名男子横七竖八的躺在血泊当中,他们有身穿武耀镖局字样的护卫,但更多的还是对方这群不知名的悍匪。
刀光剑影的厮杀中,鲜红的热血撒满一地,残缺的胳膊在地面上,还不时的抽动,双方从一接触开始,就已经杀红眼。
从来没有见过,江湖血拼场景的锦袍少年,偷看一眼窗外的情景,就赶紧关上窗户,双手抱膝蜷缩在车厢内的一角,他的目光中早没有起初的好奇,有的只是不安的恐惧。
“各位江湖好汉,我们武耀镖局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各位,在下先在这里陪个不是,如果你们是求财,我们这次带来的两车货物你们大可拿走。”
走出车厢的蓝袍老人,大声的吼道,但回答他的依旧是,刀剑撞击所发出的‘铿锵’声响。
离这片树林百米远的地方,两名骑马的男子,正远远的望着这处战场,当中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子,单手紧握的一柄,九尺多长的鬼头大刀,狞笑的说道:“你真的能确定,武耀镖局此次把重宝,夜光珠给带出来了?”
“这个你大可安心,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按照约定你得夜光珠,我得龙耀珠,事后我们可不认识!”另一人却是一身书生打扮,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只是借的远处昏暗的火光,照耀出此人一脸的邪气。
中年男子舔了舔鲜红的嘴唇,笑盈盈的自语道:“让你不肯把女儿嫁给我,今天招此横祸,也是咎由自取。”
身材壮硕的男子闻言,嘿嘿冷笑道:“要是让人知道,你堂堂溪水城县令,勾结我们这些流寇,你这个九品芝麻官,也不好再当下去吧。”
“所以事情要做的干净漂亮,不能留下一个活口,等完事之后,你们都给我离开滨州境内。”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声音低沉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