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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驻足细听,却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织柔朝明水涯打了个招手,顺着声音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处小院前。
    小院看起来经历过翻修,院墙比一般围墙高一倍之多,但却看得出来修葺时很赶工,墙面与墙角坑坑洼洼。
    而地面除却碎砖块和石子,还有未干枯的血渍,这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小院内。
    织柔与明水涯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踏入小院。
    在进去的一瞬间,浊气达到顶峰!争先恐后地刺激着两人的嗅觉。
    后进来的明水涯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是鲛人,五感要比旁人敏感的多,如今这气味,熏的他眼角通红,几欲落泪。
    织柔一回头便看到到了他这般模样,暗自懊恼自己居然忘了他的体质,忙朝前一步,将珠子塞回他手里,然后包住他的手,轻轻拍一拍,以示安慰。
    明水涯盯着那双握着自己的手,抬眼朝织柔虚虚一笑。
    “呃……娘子,娘子……”
    织柔正待开口,想转移一下明水涯的注意力,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倒是听清了,是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看向小院里唯一的房屋,很普通的青砖绿瓦,门窗关的严实,声音就是从此而来。
    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半蹲着准备偷看。
    而被牵着手同样蹲在窗户下的明水涯,从手心里的温度里回过神,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不由沉下脸,刚打算让织柔不要听,却听到更露骨直白的一声:“啊……娘子,好爽!我射了!”
    “……”
    “……”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娘子,娘子,啊,你里面好紧,好软,绝品啊!绝品!为夫又要射了,娘子!”
    只是里面的声音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又是一声直白露骨的大喊穿破禁闭的门窗朝两人而来。
    伴随着隐约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和不言而喻的“啪啪”声,织柔一时只觉得耳朵发烫。
    她尴尬地摸摸鼻头,虽说也不是不清楚这种事,但这么别开生面的现场版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听夫妻恩爱的墙角吗?
    感受到牵着明水涯的那只手,被对方逐渐攥紧,她看向对方,对方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明水涯面上不再是以往似笑非笑的春风桃花模样,而是默着脸。那双向来湿润多情的眼睛里,沉下了一片云,似是有话,也有怨。
    织柔怔住,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夫君,嗯,慢一点~”
    那是昨晚吃人赤鬼的声音!
    顾不得多想,织柔猛然站起,将窗推开一条缝,紧接着看到了让她震撼不已的画面——
    整个房间里,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满是不停蠕动着的肉块!
    这间外表看似普通的房屋,内在却是由这一坨坨令人作呕的肉红色包裹着。
    而肉块上是零碎的,属于人类的尸体。
    或是一截手指,一只眼球,一颗头颅,一团脏器,随着肉块的蠕动而撞击摇晃,相互碰撞着破碎。
    顺着肉块望去,尽头是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可是她不知道当前的场景,那还能不能将他们称之为人。
    一个上半身软若无骨,下半身陷在肉块里的“女人”正对着门窗的方向。
    她的脸赫然是昨晚那张,长至腰臀的黑发如缎子一般垂下,随着动作晃动,纤细的腰肢有了一黑一白的对比色,晃眼又吸人。
    胸前的浑圆正被面前的男人用力捏在手里,丰满的乳房被捏乱的原本的形状,而乳头被男人肆意捏揉拉扯,充血变红变硬,乳尖甚至分泌了丝丝乳白色液体。
    男人则背对着门窗,倒是四肢健全,只是动作却又是说不出的诡异,猛力冲撞着“女人”,好似牵线木偶一般。
    “女人”轻咬下唇,眉头紧蹙,似是被男人的粗暴弄痛了,呻吟着,带了点哭腔和埋怨:  “嗯,嗯,夫君,慢一点嘛~太深了,人家吃不下了——啊!!”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便更加卖力抽插着,一手紧扣住对方的腰肢,一手用力拍打“女人”的臀部,发出极响的巴掌声,“女人”瞬间狠弓起腰,放声浪叫,房间里充斥着肉体相撞和汁水四溅的“啪啪”声。
    “娘子!娘子!”男人疯狂抽插着,频率快速的吓人:“这才哪到哪呢?就受不了为夫了?娘子的蜜穴得多被调教才是!”
    “女人”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满脸春色,声音娇弱缠绵:“讨厌,夫君……日日都这般索要,人家……啊,人家,如何受得住?”
    那“女人”虽说声似蜜糖,可听来听去,还是阴柔男声,哪怕这个声音是从女性的躯体里传来的。
    织柔强忍着不适,又将窗悄然推开了些,仔细观察屋内情形,眼睛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住,耳边是明水涯压着声音的:“别看了。”
    “是谁在那里!”此时,本在沉溺在男欢女爱中的“女人”突然猛地抬头,一阵疾风扑面而来打碎了这扇窗!来不及避让的二人便如此被逮了个正着!
    “女人”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他们:“哦~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昨晚欺负了我的孩子们的人。”
    “孩子们?”明水涯不动声色地将织柔往他身后带了带,问道。
    “没错,我的孩子,我和夫君的孩子。”
    这样说着,“女人”撅起樱红小嘴,勾住男人的脖子,将下巴垫在对方肩头上,歪头看着男人。
    而男人侧头看着她,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数十道银丝从“女人”嘴里射出,进入到男人嘴里。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相互吮吸着对方的舌头,唾液顺着男人的下巴不停滴下。
    “女人”凑近男人的下巴,舔尽唾液,开口道:“夫君,他们坏,伤了我们的孩子,你快把他们抓起来~”
    织柔不是愚笨的人,几思之间就差不多明白了事情原委:“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你?”
    “女人”闻言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是罪魁祸首?我不过是喜欢夫君,想与夫君做这世间最快乐的事而已~”
    “是吗?可看起来,你的夫君并不喜欢你。”
    织柔终于看清男人的模样,大约叁十来岁的模样,国字脸,剑眉,挺鼻,容貌倒是正气。
    只是他的目光呆滞,四肢,五官,都被细密的银丝拉扯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是完全的傀儡。
    “女人”愤恨地看着织柔,本来甜如蜜糖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起来:“你懂什么?!我和夫君两情相悦!”
    随着“女人”的震怒,男人摇摇晃晃地转过身,伸出食指指着织柔:“对夫人不敬,杀!”
    明水涯猛然将织柔扯进怀里,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看到男人转过身来暴露的性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准备退出这间小院子。
    织柔整张脸都贴在明水涯的白袍上,鼻腔中弥漫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是有点咸咸的海风味。
    这一瞬她想的是,还好没让清九跟来。
    如若他看到这么生猛的画面,待回山,灼遥师姐一定不会轻饶自己。
    只是他们想走,却没那么容易。
    随着男人的“杀”字落下,房间里无数肉块凝结成歪歪扭扭的“人”,逐渐变成了他们那晚所见赤鬼!
    而院门“砰!”地一声闭合!那高高的围墙,渗出血水滴落在地,发出“刺啦——!”声,居然将地上出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明水涯抬头一看,这一方天地已经被浓稠的雾气笼盖,那雾气刺鼻不已,使人不敢贸然冲破。
    织柔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当机立断推开对方,拔出不终刀,一道猛烈的罡气朝墙面砸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墙面颤颤巍巍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织柔有些吃惊,她刚刚可是满打满地挥刀,按理来说普通的墙壁是无法抵挡这一击的。
    而随着那道缝隙,墙壁逐渐裂开缺口,墙灰扑扑落下,等灰尘散尽,她不由得瞪大眼睛。
    墙里居然砌着密密麻麻的人!!!有的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这些人被七扭八歪地塞进墙里,身躯残破不堪,身上是一圈圈银丝。
    银丝扎进他们的四肢里,相接的地方变得血红臃肿,且缓缓蠕动着,看样子仿佛是在抽送血液。
    这时,墙里有个还存活着的女人听到响动。
    她整个人好似被劈成了两半,从头到脚,一半枯骨,一半血肉。
    女人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织柔后,灰败的眼睛里迸发出光芒,吱吱呀呀的开口,可惜女人没有舌头,并说不出话来。
    但织柔知道,她在说,救命。
    救命。
    救命。
    救命。
    她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场大战。
    她跟随山门,赶往一座又一座城池,无数没有灵根的凡人朝她伸出手,让她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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