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抑郁症、狂躁症、双向情感障碍等。
这些都是症状明显,可以被具体诊断的病症。
还有一些,外化的并不明显,很难界定为“病”,可能只是一时的心里不畅快,或是压力过大,润物细无声地影响到了人的状态。
没有对症下药的“药”,这些人转而来求助昂贵的心理医生,试图通过他们的开导让自己获得慰藉。
五月下,春雨连绵,空气沉闷。
付瑶坐在一辆兰博基尼后排,手里捏着一张名片——清尘心理诊疗所。
这是老头给她的。
老头是她丈夫,今年55,某集团董事长,丧偶,跟前妻有个25岁的儿子,叫连屿。
付瑶今年27,老头是她第一任丈夫。
老夫少妻,一个图钱,一个图色。付瑶深知一旦老头死掉,要是没有孩子,她可能屁都分不到,所以从结婚起就一直积极备孕,老头也不反对。有钱人总是希望多子多福的,也深知不能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只有一个孩子的话,这根独苗容易有恃无恐。
但这都快一年了,付瑶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去好几个医院检查过,两人都是有生育能力的。后来一个医生说,可能是心里太急,给了身体太多压力,反而怀不上。
让她找个心理医生舒缓舒缓。
“王师傅,走吧。”付瑶把名片递给司机,“就去上面这个地址。”
车子在雨雾蒙蒙中驶离了别墅。
路途不算近,付瑶在车上都快睡着了。到了之后,是一栋叁层的独立楼体,一楼大门上挂着招牌。她让司机在外面等着,自己推门进去。
“您好。”前台小姑娘甜甜的招待了她,“请问有预约吗?”
“有。”付瑶摘下墨镜,“付瑶,付是单人寸,瑶是瑶台的瑶。”
“好的,稍等。”
小姑娘在键盘上点了几下。
“付小姐这边请。”
付瑶跟着她上了楼,在二楼一扇门前停下。
“费医生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就行,不用敲门。”
“谢谢。”
小姑娘转身下去了,付瑶深呼吸一口,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暗红色的门。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很空,中间用可移动的屏风隔开,费清尘就坐在屏风后面的办公桌后。
付瑶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鱼缸里那几条半死不活的锦鲤突然游动起来。
费清尘抬起头,看到她穿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沉闷了一天的空气忽而清新。
“费医生好。”付瑶打量着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医生,朝他伸出手。
这张禁欲脸真是长在她审美上了。
“不必这么客气。”他轻轻地回握住,只是一碰到,付瑶便将手抽了回去。
“你的情况连先生已经大概跟我说过了。”他站起来,走到付瑶面前,高大的身材让人感到些许压力,“坐。”
付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气氛略显尴尬,她其实不太想来的。怀孕这种事,找心理医生有什么用。难不成要让人家指导一下做爱的时候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心态。
这还能怎么保持,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每次能坚持五分钟就不错了。
纯粹是抱着赶紧受孕成功的想法跟他做的。
“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接待你这个情况的患者。”费清尘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手边的小桌子上。
付瑶微微蹙眉。
什么患者,她又没病。
“费医生,”她接过话,“你不会觉得这太荒唐了吗,怀孕这种事,跟心理有什么关系?”
“话不能这样说,其实心理问题对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只是一般人不关注。”
“那依你看,这要怎么治?”
她坐着,他站着,得抬头仰视。
“我们先来简单的放松一下,”费清尘转向旁边一张躺椅,“付小姐请到这里来。”
付瑶起身走过去,犹豫再叁,还是将高跟鞋踢掉才躺了上去。
费清尘动手帮她调整躺椅的高度还有躺的姿势,过程中免不了有一些身体接触。他的手心微微发烫,碰在付瑶泛着凉意的胳膊上。
都弄好后,费清尘在躺椅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付小姐,”他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跟连先生结婚多久了?”
“一年吧。”她说。
“感情怎么样?”
“就那样,他很忙,白天也见不到。”
“那你们夫妻生活多久一次?”
“排卵期会做。”
平时很少,老头子知道自己年纪大,不会透支自己。
“和谐吗?”
付瑶“噗嗤”一声笑了。
“费医生,你知道我老公多大年纪了吧?”
费清尘清了清嗓子,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房间里总体很安静,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非常安神。加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聊着聊着,付瑶就困了。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费清尘抛出的问题无人应答,低头一看,躺椅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红唇微张,饱满诱人。
裙子因为睡姿的关系从膝盖下面滑到了大腿根。费清尘拿过一旁的毯子想给她盖上,却鬼使神差的碰到了她的皮肤。
凉凉的,滑滑的。
他低头,在她锁骨上轻轻一吻,从发梢传来的香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