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小时,又有人敲响了这间房的门。都没等她叫人进来,那人便已经拧动把手:小唐,你找我帮忙可真是不多见。
七哥,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找你帮忙吗。叶子笑了笑,随意地抬了抬手,坐。
坐就不必了,我这还有点事。男人道,你要找的那个现在在堕落街的海鲜馆,我寻思怎么也要喝到晚上两三点,你去肯定能找到人。打手要吗,我这还有几个好使的,下手狠,但懂分寸。
人不要,叶子提起箱子,递到他跟前,这里是三十万,一个月以后七哥你帮我交给一个人,叫傅璟三,你肯定找得到。
哟,托孤啊?
去你妈的。
小唐,我们交情也不算浅,劝你的话我不多说,这事我会给你办妥的,算还你人情了。不过你可想好了,有什么仇什么怨的,打断条腿就得了,别见血;要见血,也别脏了自己手不是?
七哥不是还有事要忙?
男人会意地笑了笑:行,走了。
男人走后,叶子蓦地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黑,从她这儿能看到闹市区的灯火和行人,好不热闹。
她吹了会儿风,转头坐到桌前,拿出化妆包,仔仔细细地给自己上妆。还是她一贯喜欢的小烟熏,血红的口红,再配上一条黑色的抹胸裙,闪闪夺目的细高跟。
叶子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转手将包里的弹簧刀拿出来,来回确认了几遍弹簧还好不好用。
她拿着手提包,将刀藏包后,用大指掐住,再离开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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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还叫堕落街,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它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了穷酸气息。城市建设没忘记它,现如今地摊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繁华的商铺。每到夜里这条街才会活过来,美食美酒,应有尽有。
海鲜馆的大门口摆着许多散桌,不少人喜欢露天喝酒,仿佛这样更有气氛。
刘泽楷也是其中一员,他正和他那群相识多年的狐朋狗友喝酒说话;他现在的马子坐在他身边,因为怀孕既喝不了酒也吃不了海鲜,只能在旁边玩手机,满脸的不痛快。
楷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
我,我刘泽楷喝了不少,脸色发红,说话也不利索,我是真没想到,她怎么突然就就想不开了呢?
算了算了,楷哥,算了
这么多年了,璟一她,这么多年了刘泽楷语带哽咽,我那么爱她
闻言,女人的脸色更差了。
嫂子人是不错,就是她那个弟弟,是吧,有点难搞。某个人道,葬礼都不让你去
弟弟他恨我,恨我,刘泽楷打了个酒嗝,那是应该的!我不怪他!真不怪他!他现在来杀了我,我都觉得该!真的,该!
他说完,又提起啤酒瓶,仰头一口喝了大半瓶下肚。
没人懂他心里的苦,没人懂他说不出来的难过。
傅璟三当然没说不准他去葬礼,可是他不敢不敢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的遗像,也不敢面对责难。刘泽楷心知肚明,他的璟一,是忍不了他的所作所为才会选择自杀。
是他的错。
可人去方知情深,从前他说改,却总想着一辈子很长,可以慢慢改;现在他再想改,再跪下来保证永不再犯,璟一也不会回来。
我是个混账,我就是个***玩意儿他骂着骂着,眼眶发红,快要哭了。
女人突兀地站起来:我回去了,你慢慢喝你的吧!
滚滚滚!爱滚赶紧滚!
哼!她冷哼一声,拿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你说这些,二嫂子心里肯定不痛快的
痛不痛快关老子屁事,刘泽楷骂骂咧咧道,不是看她有了,老子早让她滚了!
这边正说着,蓦地一个冰冷的女声插了进来:刘泽楷。
一桌人的目光都被女人吸引了过去。那女人真是漂亮,纵使冷着一张脸,也让人觉得美艳迷人;刘泽楷死了的老婆也漂亮,只是比起女人她太素净,连化妆都很少。
几个狐朋狗友心里暗叹刘泽楷艳福不浅,死了一个身边还有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刘泽楷却在看见女人的瞬间,酒被吓醒了大半:叶、叶子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泽楷低着头,有些怯懦地站起来,还真和她过去了。
过去他和傅璟一在一块,叶子就看他不顺眼,他是知道的;这女人和他的璟一截然不同,性格泼辣,嘴巴刻薄,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能成为好朋友的。
叶子踩着高跟鞋,稳稳当当走到一旁角落里,头也不回,似乎笃定他会乖乖跟过来。
事实上也是,刘泽楷晃荡着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叶子我不是东西,我混蛋,你要打我你打吧,我绝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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