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自信的步伐,江田来到了江牧家外。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凄惨的娘儿俩,谁知在门外就听到了堪比闹市的嘈杂声响。
“那是我先看上的!我钱都付了!”
“你先看上的就是你的?我还把这只猪看了个遍呢!那这只猪就是我的了?”
“你们买不买,不买到一边而去!”
再走进些,院门内的场景便看得一清二楚。江家院内竟是站满了人!她们推推搡搡,正在大声地争执着,在她们面前,江母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不停招呼着。
这是怎么回事?
江田一行人刚走近江牧就知道了。练武练的是四肢百骸,耳目自然也会更灵敏。江田一行人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声响,他隔得老远便听到了。今日他特地没上山,就是为了等江田这厮。现在见他果然来了,一抹冷笑浮上他的嘴角。
今日就让江田好看!
“三叔,你来啦。”
江田还在疑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幽暗的声音,回头一看,江牧正龇牙笑着,但眼里毫无笑意。
“你们家怎么回事?”
江牧带着江田挤进人群,直接站在江母面前。江田这才看到江母面前还有一张巨大的长桌,上面摆放了一只被割去一半的野猪。虽然已经被割去了一半,但是从这剩下的一般也可以看出这野猪生前的体格。
“上山打了只野猪,正在卖呢。”江牧轻悠悠地从身后抽出了弯刀,随意往桌上一插,那刀口就深深扎进了桌内,只留下三分之一还在外面。
江田看着江牧的动作,耳边是江牧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啥?”
“你这人干嘛站着不动?要买肉快买!不买肉就走!”后面的人哪里能忍有人干巴巴地站在猪前面,他们着急忙慌地恨不得马上就把肉买到,看到江田在那愣着,马上就催了起来。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前挤,一下就把江田挤出去了。
江田站在外圈仗着身高优势,就看到被人群包围的江牧抽出那深深扎进桌里的弯刀,就跟切豆腐似的,一刀就按照村民的意思把那硕大的野猪一分为二,露出了清晰的骨肉。
切面无比光滑。
等等!这是啥!
这江家娃子力气那么大!?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江牧说的话,那不就是说这只猪是江牧自己上山打的吗?这小兔崽子能打那么大的猪?
目光落在江牧轻松随意的动作上,只见那猪骨被轻松分开,江田不由自主干咽,那被江牧拿着的刀看起来厉害极了,切野猪那么轻松,想必切人也不在话下吧。
江牧把最难处理的骨头部分处理好之后就离开了人群,重新找到了江田。
“三叔,你今天来也是来买肉的吗?”
来时还意气风发的江田现在虚了起来,他对江母势在必得,但是自己肯定不能受伤啊!
看看面前这崽子那凶狠的眼神,江田知道现在他奈何不得江牧,当下就道:“我就过来看看,这就要走了。”
江牧连忙接上:“三叔你要走啦!那你慢走,现在我们正忙,就不送了!”
走出江家离得远远的,江田才停下了脚步。现在看着江牧好像还有点功夫,不过毕竟是一个七岁小儿,刚才人多他也做不了什么。
已经等了那么久,看江母和江牧那样子也不会轻易就范,那就不要怪他用强的了!
示意其他人围过来,江田做下安排。
院内,江牧依然还在帮着江母卖肉。虽然江田已经离开,但他知道江田不会就这样放弃,他大概率还会再来,只是不会在有人的时候来了。
什么时候会没人?自然是晚上。
江牧垂下眼,掩住了眼里的精光。晚上没人正好也方便了他,只要他们敢来,不让那些人脱层皮他就不叫江牧!
深夜,在屋内修炼的江牧果然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声响。不大,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距离,正好让他布置一下。
把这段时日做的陷阱在墙边依次摆上,只要那些人翻墙进来,就让他们尝尝滋味。接着江牧躲在门边,就等着江田进来了。
没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来人确定江家的人都没有动静,就翻墙进了院内。刚一落地,就感到脚上的触感不对,下一秒一股剧痛传来,让他不自觉尖叫出声。
然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翻墙进来的三个人全都被陷阱所伤。
趁着月色,江牧也看到了翻进院内的三人。他们蒙着脸,穿着粗布麻衣,看着就是早上跟着江田一起来的人,只是没有看到江田的身影。
江牧心下有些遗憾,但是手上的动作飞快,趁这些人愣神的功夫,拿出树枝使出剑法,把这三人都打了个遍体鳞伤。
等江母从屋内出来的时候,这三人已经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不是江母,是村里一位剽悍的妇人,江牧说怕娘亲一个人睡不安全,特意求了她留下来。“居然真的有贼人来了!”
江母看到躺了一地的人也惊惧万分,连忙跑到江牧身边看他有没有事,见他依然平安这才后怕地抱住他,不住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啊。”
江牧有些失笑,他一点都不害怕,但是母亲的关怀让他十分感动,紧紧地回抱住江母,然后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三人:“这三个贼人居然都偷上门了,明天我们就送他们去见官!”
江田在自家等了一夜都没等到那三人回来,想到白日里见到的江牧,心里不由自主慌了起来。天还没亮就趁着月色跑到了江家门外。
刚到江家,就看到江母并一妇人从屋里走出,气势汹汹地去了村子里。那妇人看起来十分不忿:“肯定是有人眼红江娃子猎的猪,上门来偷钱了!还好江娃子厉害把他们抓住了,不然你们家里面就你们孤儿寡母那可怎么办!你们都是村里的人,大家肯定会护着你们!今天报官一定让那几个贼人吃不了兜着走!”
江田躲在屋后听得心神震动。听这话的意思,昨天他找来的那三个人都被江牧抓住了?怎么会呢?那三个人可都是是很厉害的,个个五大三粗,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结果江牧一个人就全抓住了?!
想到昨天江牧恶狠狠盯着他的目光,江田激灵了一下,江牧现在肯定就等着他出现呢,他得赶紧离开!
江田转身就想跑,但是刚回过头,就发现他身后的树上江牧正神在在地坐在树干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阳光透过层层的缝隙打在江牧身上,留下一片浓浓的阴影。好像一条毒蛇,正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来。
江田四肢发软,下一秒就瘫倒在地。
——
村里的人和江母一起,拖着那三个贼人一起去了县里。推着木板车,一上午的时间才到。江牧以看家的理由说自己不去,但其实他扛着晕倒的江田,早早地就跑到了县里。
这个世界的律法十分完善,他如果轻易杀了人,那江母肯定会受到牵连,因此只能迂回一下,让江田等人自己受到法律的惩罚。
只是县令是江田的舅舅,自然是会包庇江田的,只能先让那三个贼人受到惩罚,然后他再看看怎么把县令解决了。
靠山倒了,江田还会有好下场吗?
远远地看到县城的围墙,江牧就停下了奔跑,扛着江田把他绑到了山里一棵大树上,嘴给堵住,手也绑好,确定就算他醒了也逃脱不了之后,江牧才慢悠悠地进了城。
进城之后江牧直奔县衙,县衙的守备在他看来形同虚设,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屋内。一间间屋子看过去,直到看到一间像是书房的房间江牧才细细搜寻了起来。
县里的税收,富户的贿赂,官商勾结随意判下的冤案错案,这些记录虽然藏得严实,但架不住江牧搜的仔细。
对这种搜寻的工作江牧可有经验了,纵然他是天下第一,但世间有律法在,他也不能随意打打杀杀,所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其实就是潜入敌人老巢搜寻罪证,然后把敌人一举击溃。
有武力加持,他想去的地方还从没有去不了的。
就像现在,江牧耳朵动了动,听到不远处有脚步传来,把手上的文书放回远处,一个跳跃就上了房梁,许久之后脚步声才停在门外,接着有人推门而入。
就是说,他提前这么久就能发现有人来,还有谁能抓得住他呢?
来人一身县令服饰,看起来四十多的年纪,一直笑眯眯的,似是一个良善之人。
但江牧素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刚才他搜到的那些东西,都是板上钉钉的罪证,此人心机之恶毒,完全是其伪装的万倍千倍!
第5章 成为武状元(5)
下午,村里的人姗姗来迟,终于把那三个贼人运到官府。
他们一路走来吸引了县里众多人围观,虽然平日里官府办的案也多,但这么热闹的少啊!
没错,今天村子里的妇人们来了大半,汉子们还要干活所以没来,但是妇人们都想着还是要和江家打好关系,之前江田的事情她们也略有耳闻,但是那时江家只剩孤儿寡母,贸然和江田对上对村子不利,所以大家都没动静。但是现在江牧如此厉害,大家又纷纷想要打好关系了。
所以今早江母和昨夜那泼辣妇人一进村说了贼人的事,大伙就热情的拍胸脯说要助江母一臂之力。全村都是证人,定是让那三个贼人没有好果子吃!
在县里走到官府的这一路,那泼辣妇人也把她们的来意说了一路。
路人们先听到孤儿寡母,纷纷大呼可怜!再听到江牧上山打野猪,纷纷感叹其懂事能干,虎父无犬子!又听到深夜有贼人上门,更是用刀割般的目光瞪向了被绑在一起的三人,更有甚者直接狠狠吐了一口浓痰上去。
欺负孤儿寡母,为所有人不耻!
于是等县令接到消息坐到大堂,就看到门外挤挤挨挨地全是人,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外间的路,全是数不清的人。
大家磕着瓜子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间或对大堂中间跪着的三人指指点点。
县令看到这么多人就一阵头疼,人多的事情麻烦就多,烦人。
压下心中的不快,他勉强让自己维持着笑容,看向跪着的三人。
这一看,顿时就让他一惊!这被绑着的三人,赫然正是他那不成器外甥的手下!
县令重又看了一遍四周围着的人,没看到他那外甥的踪影,心里稍安。但是这三人为何会被抓住?
心思百转,县令神色不变,威严开口:“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江母从旁边亭亭走出,不同于平常乡下妇人,她肤色白皙细腻,面目温柔,身着素白长衫,未施粉黛但依然眉目如画,朱唇不点自红。
围观的众人们这才注意到些村民里面竟还有这样一个绝色妇人。站在一群村人中间,她此刻更显气质非凡,完全不似普通乡下妇人。
“县令大人,我乃李家村江氏,昨日这三名贼人夜袭我家,被我儿当场抓获。”
县令一听江母的介绍,骤然想起了此人是谁。
这不是半月前他那不成器的外甥说的人吗!
——
“舅舅,您就帮我这一回,现在他家孤儿寡母,好拿捏得很!”
县令记得他当时根本不在意,只随意招了招手,便让江田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去了。
从记忆中想起面前这女子,县令心下了然。想必昨夜去江家的那三人并不是为了偷窃,而是有别的目的。
不过以偷窃为名抓个正着,倒也不是大事,只要这三人不说不该说的话,他随便处理一下,等过几天再放出去就可以了。
“你们可认罪?”县令直接看向跪着的三人,等他们的回答。
“认罪认罪。”
这三人也很干脆,他们一直跟着江田做了不少恶事,也知道江田和县令的关系,知道如果只是偷窃,他们定不了多大的罪,过几天县令肯定也会放了他们的。
“那好,各打二十大板,压入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