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在座的纷纷动筷。
江槿书扫视这餐位的其余人,对宋慕川礼貌微笑,随即和坐她旁边的季知言对视,看他向自己投来笑容,不作回应漠然挪开目光。
此时,江屿然坐在江槿书给安以筠预留座位的旁边,面无表情地拿着杯子喝饮料。
江槿书见此眉心动了动,撞上江屿然幽怨的眼神,和他暗中眼神相互攻击一两秒,直接拉开这座位的餐椅坐下。
“无赖。”江屿然察觉出她的刻意,放下杯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吐槽。
她目视别处听得清楚,知道江屿然是拿自己没办法只能借此发泄,心情不错懒得再和他较劲,扭头向他露出戏谑的淡笑。
江屿然含怨撇撇嘴,也懒得和江槿书一般见识,瞥了眼还站在她旁边的安以筠,自行释然看向别处,抬起一手摸着下巴揣测心存的疑虑。
安以筠和许久未见的乔清梧相视一笑,微笑瞥视在座其余人,有江槿书在,内心充满安全感,没再畏惧沉默不语似在生闷气的江屿然,见到西装革履、主理洛浦旗下演艺经纪公司的江屿琛有些紧张。
“以筠,坐吧,别站着。”江槿书不知她为何不坐下,稍微偏头温言提醒。
“嗯。”安以筠泰然坐到她的原位。
安以筠出道至今经历过不少这样隆重的场合,很快就适应过来,看到江屿琛清俊的脸庞对自己露出温润有礼的笑容,紧张感也消解许多。
接着,从台上走下的宋慕山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看她坐在江槿书的原位,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眉,无意看着她的脸,目光定在她的嘴唇,随即笑而不语地静看。
“生日快乐,你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安以筠觉得莫名其妙,和江槿书长时间热吻没过多久舌头还有些麻,被盯得别扭,扭头看她忍不住轻声问。
“谢谢,好久不见,没什么。”宋慕山似笑非笑回应。
安以筠稍睁大眼抬起一眉面露迷惑,旋即脑海不由重现和江槿书在无人的卫生间亲吻时的画面,回过头微羞着偷笑。
宋慕山目光转移到江槿书的脸,注意到原本涂正红色口红的她,唇色变成和安以筠一样的奶茶色。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用想都知道她们离开宴会厅时是去干嘛。
瞬刻,她和一脸懵然的江槿书隔座相看,见她又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故作淡定,想笑但顾及位上还有其他人,加深笑容一刻便敛住将目光移开。
乔清梧心思细腻也捕捉到这一幕,轻咬着唇憋住姨母笑,心想:这…我很熟。
过了一两分钟,气氛静得有种说不上的奇怪,宋慕川拿起筷子准备夹些菜,看他们几个都不动筷且各怀心事,不作思虑含笑招呼。
宴席进行中有演艺人员在台上表演助兴。
江屿然兴致高亢,边吃边分享圈内稀闻,句句浮夸惹人发笑。
季知言拿着筷子默默吃饭,动作慢悠悠的像是食不下咽。
他时不时偷瞄宋慕山一眼,没想到她和乔清梧装都不装了。见她公然在其余人面前用刀叉帮乔清梧划拉盘中的牛排,切分成一块一块的才放她面前让她吃。
她们举止算是有度,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以为她们是好闺蜜。
但,在他的眼中,不管她们干什么,仅是今晚一同在场还相邻而坐就分外刺眼。
季知言被宋慕川有意和宋慕山隔开两位就坐。他听着其余人谈笑没心情融入,只是偶尔被坐在一旁的江屿琛友善提及才强颜为笑地回应一句。
他又浸于静默,想到为宋慕山诚心诚意地准备这一切,在今天遇见她时只得她冰冷无温的“谢谢”二字、当时乔清梧挽着她的胳膊一块到场,内心再生醋意。
随之,他又想到宋慕山对自己说完“谢谢”之后就没再和自己有过交流,甚至没再正眼看过自己。
内心浮生悲凉,他郁愤得俊美的脸庞扭曲了下,抓着筷子的力道重了几分,看向坐在宋慕山旁边的乔清梧,将怨气暗地全撒在她身上。
乔清梧刚用公筷帮宋慕山夹了些菜,觉察被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紧盯着,扭头恰好和板着脸、目露冷怒的季知言相视。
她明显感觉出季知言此时戾气很重,想到和他无冤无仇却被他派人跟踪偷拍照片的种种。
不知他准备这一切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总归来说,就是想让自己和宋慕山分开罢了。
颇觉不爽,她回以不屑的眼神便挪开了目光。
季知言见状怒意深了几分,紧咬着牙,低头暗自冷笑强忍。
江屿然看到宋慕山为乔清梧盛了碗汤,对她温柔一笑,这笑貌似有点宠溺。
他把她们这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画面尽收眼底。掠视她们一两遍,狐疑地微眯双眼和稍得答案的疑虑联想到一起,惊愕地悟出什么,神色变得复杂。
……
宴席结束,豪华游轮起航沿着广阔的江面行驶,如一座水上行宫。
后方跟着几艘小型游艇,上面坐着数个值守的救生人员。
一层观景台,许多人坐在小圆桌前吹着晚风举杯谈笑,欣赏沿途的璀璨霓虹。
鹿江两岸坐落的现代大厦和百年欧式建筑群被华灯笼罩,站在围栏后的一些人举着手机拍下此景。
江槿书和安以筠并排站着用双手扶着围栏,观赏江景闲聊,脸上都挂着悠然的笑。
这时,江屿然走到江槿书身后停步,肃然道:“槿书,哥有事跟你说。”
江槿书闻声嘴角扬着的笑垮下,转过身一脸漠然地看着江屿然。
安以筠闻声一愣,转过身对上江屿然凉薄的眼神,微怯地垂头不语。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江屿然移开目光看向江槿书似笑非笑。
“好,在哪说?”江槿书缓和表情,淡笑着直截了当回应。
江屿然又淡淡瞥了安以筠一眼,不作回应,转身径直走向室内。
江槿书向安以筠投去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迈步跟上去,安以筠迟疑片刻后紧走着跟上她。
一进到室内便是离观景台最近的欧式宴会厅,里面放着复古音乐伴奏,一些名流以男女为伴在舞区跳交际舞。
调酒师在靠墙的吧台炫技调酒,舞区边上放置许多餐桌椅供人就坐观舞,服务员举着托盘穿行于此给人递酒水。
江屿然找了个周围人较少的位置坐下,叫来服务员准备点些无酒精饮料,江槿书在他对面就坐,盯视他静等他发话顺便在心里组织准备向他坦白的说辞。
安以筠到此看到他们坐的位置已无余位,怕尴尬也没打算和他们坐在一起。
她忧心看了江槿书的背影一眼,环顾周围望到乔清梧此时一个人坐在另一处的位置。注意到她面前的桌上只有一杯看上去未碰的草莓汁,正盯着某处没察觉到自己不知在看什么。
她随乔清梧的目光望到宋慕山和宋里城、宋慕川坐在不远处的一位置上与人交际。
有了去处,她欣然一笑,步伐轻盈地走到乔清梧那悄悄坐到便于观察江槿书的邻座。
安以筠凑近她,注视她的侧颜轻声笑道,“清梧,你是在偷看慕山吗?你一个人多无聊,正好我无聊来陪陪你。”
“嗯?”乔清梧愕然才察觉身旁突然坐了一个人,扭头看她,愉悦露齿笑道,“好啊,慕山她爸想借这次晚宴让她多认识些人,她让我坐这等她,我也好无聊,刚还想找你聊几句呢。”
安以筠看出乔清梧刚才是被自己吓到,忍不住扑哧一笑,发起话题和她聊着又往江槿书那方位看去。
前来的服务员把两杯无酒精饮料放到江屿然所在位置的桌上。
江屿然把其中一杯冰摇红莓黑加仑移到江槿书面前,面色尚存怨容,语气却温和不少,“你喜欢的黑加仑,没给你要太甜,知道你开车过来,没酒精放心喝。”
“直说吧。”
江槿书瞟了眼这杯饮料不为所动,直盯着江屿然冷言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再骚扰她,你非但不听还要和我对着干,你没感觉到她根本就不想理你吗?你想让你妹妹怎样才肯安分?”
江屿然喝下一口柠檬茶,看江槿书脸色冷淡,听她语气仍是这么冲,心感不悦,暗叹一气自行释然,坦言笑道:
“你和她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吧?今晚我可看出来了,我们兄妹真的是情敌?”
“她真的是舍不得你,时时刻刻和你寸步不离,现在正坐在那看着你呢。”
江屿然无意瞥视到坐在附近看过来的安以筠,失笑一声,回眸开了个玩笑。
“槿书,你是认真的吗?好离谱,没想到你和小山一样,果然是闺蜜什么都会被对方影响到。”
“你既然早就猜到,那为什么还要缠着她,和你妹妹抢人很好玩吗?”
江槿书未料江屿然会这么笃定,居然还看出宋慕山和乔清梧的关系,视线随他刚才看的方位转移便和安以筠对上眼神,淡定回应。
她视线重返到笑意不减的江屿然脸上,讥笑着打量他暗讽。
“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是所有女人都图你的钱和资源,或者…你本人。”
“槿书,你…”
江屿然不可思议地怒视江槿书,被戳中了软处无力反驳,又拿起杯子喝下一口冰的柠檬茶降降火,无奈忍耐着不爽道:
“能不能和你哥好好说话?自从我和她有交集之后,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你以后都要和你亲哥这么说话吗?我们是家人,你之前让我把那两部电影的角色敲定她,我不还是同意了?”
“你只记得屿琛对你的好?你从小任性被爸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偷偷放你出来,屿琛这么听爸妈的话他敢这么做吗?最后都是我找爸帮你开脱,他知道是我放出你,我被他痛骂一顿还为你说好话让他消气…”
“上次爸不让你和她接触,不然就封杀她,交代我看好你,我表面上答应了,但不是没管你吗?我哪次不偏袒你?以前我真的是白挨,错付了…”
江槿书喝着饮料看他气冲冲地偏头看向别处,又拿出这套说辞辩解,觉得无语搞笑忍不住失笑出声,放下杯子,勉为其难懒懒点头道:“行啊,你答应我别再骚扰她,我就像以前一样对你,不然以后别想让我对你有好脸色。”
“嗯…我只是…想认识她一下,上次我问过你这个问题,你告诉我是我想多了,我才…”
江屿然心虚,半遮半掩地编织借口,想到江槿书和安以筠真是这样的关系,虽说这一情况在圈内不足为奇,但放在自己妹妹身上还是难以置信得感到怪异。
他凝思之前对安以筠示好的种种,不由得发窘,对于当时暗逼她的行为只觉一言难尽,内心对她仅存的一丁点男女之情瞬间没了,恍然又想到什么,暂且讨好道:
“行了,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打扰她,我是真的有想把好的资源给她,她业务能力不错,不愿意就算了。”
“你早点说不行?怕我和爸告状?我才没这么无聊,今天过后我把她联系方式删了行吧?我说到做到,我还不想这么快开展一段固定的感情…”
“你们多久了,爸肯定是不知道了,那妈知道吗?”
“说得像是你让着我,她愿意和你交往似的。”江槿书再觉无语,知道他好面子在无恶意地自我挽尊,仍是蹙眉忍不住拆穿,“没考虑你,我知道你不会告诉爸,毕竟你那些破事更讨骂些。”
她淡笑莫测地看着江屿然又说:“我跟妈说了,她没意见同意了,还会把快筹备好的电影给到以筠主演,你别插手,爸就算知道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同意,其他事就先不和你说了,还有没有别的事要说?没事我走了。”
江屿然被拆穿得无言以对,一脸幽怨地看江槿书,懒得和她斗嘴心想算了。
他对于一向善解人意的白君闻会同意江槿书和安以筠的事并没觉得多惊奇,玩笑道:
“我闲的去插手什么?她这次又能主演洛浦的电影,还是妈筹备的,且不提爸会有什么意见,要是能再让洛浦大赚一笔,说不定,爸看在这份上会勉强同意你们的关系,不会再觉得她是攀炎附势的那类人。”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耽误你找女伴了。”江槿书闻言隐约觉得不顺耳,懒得计较拿上饮料,笑着打趣一下转身走了。
“无语,又拿这事出来说。”江屿然随她走向安以筠的背影游移目光,闷闷小声吐槽完觉得无趣,离位走去找江屿琛。
……
“嗯?乔清梧原来不是和你坐一起吗?怎么只剩你?”
江槿书坐到乔清梧的原位,看着只身就坐的安以筠,抿着吸管喝饮料随意发问。
“刚才宋慕山过来把她不知道拉哪去了,应该是在哪密会吧。”安以筠双手握着一杯温水,垂眸试探性问,“江江,你和他聊什么这么久?我能知道吗?你真的和他坦白我们的关系了?”
“是。”江槿书放下饮料,一脸认真道,“我和他说了,他自己也看出来,答应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安以筠未得更清楚的回应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微微点头,面带笑容看着江槿书。
这时,江槿书想要说得清楚,不经意转头观察到江景衍搂着白君闻在舞区的人群里慢舞,两人相看而笑很是投入并没注意到自己。
担心被江景衍看到会和白君闻过来,不想让安以筠太快面对她那有强压迫感气场的父亲。
她想了想,提了个建议,“以筠,这里好闷,我们到原来的地方吹风,我再把和我哥说的话跟你讲清楚。”
“好,我们也去密会。”安以筠没察觉出什么,小声说完起身跟着她,抬起一手捏住她的衣袖,像是朋友间的亲昵和她一块迈步。
……
游轮二层的一间茶歇室闲置无人,宋慕山刚结束繁琐的客套交际就把乔清梧带到这里锁上了门。
环旋吊灯占据整个天花板,灯只开了部分在空阔的室内显得微暗朦胧,柔白月光透过玻璃窗挥洒进来。
边上基本都有窗,为避免有人路过外沿的廊道看进来,宋慕山拉着乔清梧的手,和她走到背墙的墙角边停下,一把拉过窗帘和她一块躲进去。
她把乔清梧轻推到墙上,用她的背压住窗帘固定,松开她的手覆上她的颈后按到她散着的长发,拉向自己凑上前低头在她的唇上浅落下一吻。
“慕山,为什么突然把我带到这里?你和他们都聊完了吗?”
乔清梧微羞着脸仰头看宋慕山,受她突来的吻怔住,和她被窗帘围住,空间狭小光线更加暗弱,难以看清她的表情,和她相视缩在一起,近到能明显感受她扑面而来的气息。
心如鹿撞,呼吸都跟着变乱。
“我找借口溜了,我只想跟你独处,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好轻松。”宋慕山用鼻尖和她相贴轻蹭几下真挚道,笑着暗逗她,“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来,没人会打扰我们,就算有…我们小声点不就行了?”
“慕山…你想对我做什么?”
乔清梧听得浑身燥热,鼻尖传来痒痒的触感,羞得小脸发热生红,伸手覆上宋慕山的脸摸索她的表情,触到她勾着的嘴角。
环境静谧却倍觉刺激,她这只手被宋慕山抓住移到唇上受她亲吻,感受她软唇温柔地表面吮弄,听着暧昧的嘬声。
她心也痒痒,酥得腰拧了一下,不由胡思乱想,柔声顾虑道:
“但是在这…不太方便吧?我们回家了再…不是更方便,更自由吗?”
“噗…清梧,你想到哪去了?我们穿成这样在这当然不方便了。”
宋慕山看乔清梧又开始想入非非,被她的认真逗笑停住亲吻,手指摩挲她的手背,加深暧昧将唇贴上她的耳廓撩拨道:
“嗯,很想现在就和你回家,看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好期待,但你现在这样,我不保证回到家一进门会对你做什么,要不今晚你先当我的礼物,让我拆拆你怎么样?”
乔清梧知道宋慕山是故意的,被她忽然亲吻着耳廓发笑传来连连震感,羞赧得面红耳赤,挣脱出来用双手搂上她的脖颈下拉让她低头,使点劲咬了咬她的嘴唇才算解气。
她听宋慕山还在断断续续地笑很是得意,娇嗔道:“为什么你每次说出这种话都不会脸红的,你上哪学的?还笑这么开心,老在我耳边说话,烦人!”
“我无师自通,你不一直觉得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吗?我就喜欢在你的耳边说话,你的反应好可爱。”
宋慕山咬唇坏笑,任乔清梧紧搂着抱住,被她穿的香槟色闪耀钉珠吊带裙磨着前身,认为气氛恰到好处,心想今天还有件事没做,要是在这不和她发生点什么可惜了。
她呼吸变重,将唇轻贴上乔清梧的唇,轻嘬着直白道:
“亲我。”
“看在今天是你生日就满足你好啦。”乔清梧佯作牵强傲娇道。
她如其所愿吻住宋慕山的唇,和她相互辗转嘬吮时尽量不让鼻子相触,防止蹭掉她的妆。
“叮咚~叮咚……”
乔清梧手腕缠着的小包里传出好几声新消息提示音。
她听出这是宋慕山手机发出的响铃,想到可能是宋里城或者宋慕川找不到她才发的消息。
感觉有个湿热的软物伸出来舔到唇瓣,她连忙抵住宋慕山的肩膀一推结束接吻,提醒道:
“你手机响了。”
“呜!”
乔清梧被宋慕山意犹未尽又贴上来按住后脑强吻,头往后仰、双唇紧闭着发出呜呜声阻止她把舌头伸进口中,快速从小包里掏出她的手机举到她面前,猛地撇过头再度挣开。
她这一动作正好让宋慕山亲到耳垂,瞬时就被装聋的她含住吮吸,身子发软只能靠墙和将自己抱紧的她用胳膊揽腰撑住。
她垂着的另一手被宋慕山揽腰的胳膊锁住难以动弹,被她的身子包围,被她的气息环绕,深知她陷欲的时候力气会比平时大许多,根本推不开,无奈克制道:
“说不定是你爸或者你姐姐找你,你先回消息知会他们一声,不然今晚我不做你的礼物。”
“知道了,我回完消息我们继续,你得说话算话。”
宋慕山咬了乔清梧的耳垂一口才松嘴,站直拿过手机看是季知言发来的数条消息。
【消息界面】:
季知言:小山姐姐,你现在是和Zoey待一起?抱歉,我记不住她的名字,只好这么称呼她。我还没好好跟你说句生日快乐,我为你准备了礼物,你看到之后绝对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都会告诉你。
季知言发了张游轮二层某个房间的门板照,上面有门牌号:我在这个房间等你,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希望只是你一个人来。
季知言:来看我为你准备很久的艺术。
宋慕山看得眉头紧蹙,心觉恶寒,盯着内容里乔清梧的英文名“Zoey”,联系别的内容迷惑地想:是要和我摊牌了?
“慕山,怎么了,是谁找你?我们下去吧。”乔清梧好奇,看屏幕照亮面露厌烦的她,自行猜测道。
“是刚才我和我爸聊过的一个人找我接着谈合作的事,就在这层我过去一会,你先下去找安以筠玩,记得待在人多的地方,有事找我姐姐,结束了我会下去找你。”
宋慕山舒展眉头把手机息屏攥在手里,顺着她的话编了个理由。
“好。”乔清梧觉得她态度变得有点冷,许是要处理的事情很严肃不便告诉自己,没再多问。
她刚要把窗帘拉开就被宋慕山低头又亲了亲嘴,随之窗帘被她拉开,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看清了她的笑颜,妆容完好但口红快被自己亲没了。
“真烦跟你独处的时候被人打扰。”宋慕山看她嘴唇沾上自己的口红,一脸郁闷笑道。
……
游轮一层的欧式宴会厅人依旧很多,乔清梧回到原位没看到安以筠的人影,环顾周围一眼也没看到江槿书。
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心想:她们应该也是在哪独处吧。
乔清梧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玩,想到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还没拍照片留念,点开相机用后置摄像头打算拍下眼前人们在舞区慢舞的场景。
找准角度将画面框进屏幕里,她轻触屏幕拍下一张照片,不料被路过的一人挡住拍成废片。
她本能望去,那人身材高大、戴着黑色口罩、身穿工作服、举着托盘在前方的某个位置停下,是个送酒水的男服务员。
刚要回眸继续拍照,她看到这男服务员抬手稍拉下口罩挠了挠的脸,黢黑的脸上有一道醒目可怖的刀疤。
这显着的面部特征,乔清梧莫名觉得熟悉,放下手机细瞧这张是东南亚长相的脸直到他拉好口罩、举止鬼祟地巡视才垂眸佯装专注地玩手机。
倏尔,她双眼睁大一瞬恍然想起什么,脑海里蹦出那天傍晚在江沿道路的一家奶茶店外碰到跟踪她们的两个男人,这人正是其中的高个男。
既然他是警方通缉的逃犯,为什么不惜危险来到这聚众的场所,是怎么混进来的?那另一个人呢?本就同流合污,一样是亡命之徒,会不会现在也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他的出现定和某人脱不了干系。
这里人多,宋里城、江景衍、白君闻、季初尧和一些宋氏家族的人都在,乔清梧并不害怕,沉着浅析了一会,随即感觉高个男已经注意到自己还看了过来。
她镇定地继续玩手机,假意困倦打了个哈欠用手捂嘴,微伸个懒腰不怯地装作无意识和高个男撞上眼神。
霎时,高个男有些慌乱地看向别处躲避乔清梧的眼神,转身用慢走伪饰,出宴会厅到观景台继续给人送酒水。
乔清梧双手紧捏着裙摆,心跳得很快,扭头望向高个男所在的观景台,看到他举着托盘穿行于许多餐位自若地混入行走的人们中,想到他不敢摘下口罩,虽说现场有许多人,但戴口罩遮脸的人很少,应该能很快找出矮个男在哪。
她又猛然想到游轮还在江面行驶,靠在观景台围栏边还有许多人,他们是警方公开通缉的A级通缉犯非常危险。且不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在有着众多业界名流的场合,若是想要报复社会将人从围栏推下,或者…
「记得待在人多的地方,有事找我姐姐,结束了我会下去找你。」
乔清梧不再细想,心里浮现宋慕山刚才嘱咐自己的话,看向宋里城在某处位置坐着和人交际甚欢,那处附近没有宋慕川的身影。
她不敢上前打扰并且宋里城根本不知道这事,这样的情况解释只会耽误时间,还可能会引起恐慌,只能起身寻找宋慕川的身影,只有她是此外知情的人。
……
阵阵晚风拂过江面微寒,宋慕山觉得冷先去属于自己的更衣间披了件白毛长披肩才来到季知言所说的房间。
此时她站在紧闭的门前,看向智能密码锁抬手摁下“0428”。
门推开,如油画般色彩的房间内一片光亮,室内宽敞,装潢富丽极具欧式古典风格,靠墙的多个置物架上摆放许多西方人物石雕和昂贵摆件。
宋慕山映入眼帘的是那快要占据前方整面墙、一大幅不知是什么艺术的人像画,看出画中的人正是童年时的自己,不由木楞在原地。
画和《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这一幅名画很相似,但远距离都能看出瑕疵,画中的宋慕山笑靥如花,还有一个男孩在她身前看似深情地微垂着头用双手抱住身子面露哀伤。
身着一袭优雅白西装的季知言背对着门口站在画前痴迷欣赏,听到身后有动静才发觉门已被打开,转身看到宋慕山一脸冷戾地盯视自己。
他驻足静待宋慕山迈步缓缓朝自己走来,定睛看扎着贵气盘发,穿着的珍珠白巴洛克刺绣抹胸鱼尾裙就要被白毛长披肩遮住,戴着CHAUMET白金钻冕和颈链的她美艳绝伦。
今天虽已看了多次,但此刻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眼身上同样是白色的西装,臆想出什么,俊美的脸庞发热,露出一抹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艺术?”宋慕山走到他身旁,目视这幅画冷笑一声,打量画里的男孩,“那个在我身前的…是你吧?”
“对。”季知言听出她的语气透着慑骨的冷和讥讽,早就习惯了她这般态度,没有气馁,回身随她目光看画里的男孩,温言道,“你还记得我童年时的样子。”
“你不是早就让人把Zoey查清个遍了?知道她大大小小的事怎会记不住她名字?”宋慕山忍着恶心开门见山道。
“她对于小山姐姐你来说是重要的人,但对于我却不是,记不住很正常吧?”季知言笑着只作部分回应,扭头看她的侧颜,“这是不是很像一幅画?但它不是,你走近看看吧,是我记录你经历所制成的艺术。”
宋慕山当是季知言默认了,对他无所谓且猖狂的反应感到恼怒,听到他说的“记录”和“经历”这四字察觉他话里别有深意。
她走到那幅被玻璃画框隔住的“画”前近距离细看,发觉这如他所言不是一幅画,而是用他以前派人偷拍而来的那些相片洗了拼接出来的。
这一大幅“画”快要占据整面墙,季知言派人偷拍得逞的次数很少,那些拼接的相片不可能都不一样。
果如所料,宋慕山扫了一眼就看到好几张是一样的相片,有些相片还没见过,定是以前未察觉出而被窥视拍下的。
相片中,乔清梧的脸全被画笔涂抹显得十分诡异,宋慕山怒不可遏,紧咬牙关转身看到季知言面露细味的笑容。
她目光移到附近靠墙置物架上摆放的一些西方人物石雕和昂贵摆件,走上前拿起任意一个石雕,又走回几步,挥手用力往“画”一扔。
“砰——”
玻璃画框和人物石雕瞬时相撞尽碎,刺耳的巨响绕于整个房间响起回声,“画”下的木地板上是不知其数的玻璃碎渣和石块。
宋慕山对这一幕漠然视之,凝视“画”被白色石雕粉末沾染看上去更加丑陋,面色淡然难以揣摩,语气极其冰冷地嘲弄。
“这算是什么艺术?和你的人一样烂透了,让我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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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下章继续剧情,乱,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