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乘衍捋了把猫尾巴,起身将外套脱了:“一起吧。”
在闻雁书的印象中,郑乘衍在言行举止上对他向来是保持着得体距离的,类似这种撩拨的话语从不会说,闻言一时有些错愕,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郑乘衍已经将衬衫纽扣挑开了两颗,抬眼察觉对方异样的神色,顿悟自己的言辞引起了误会:“一起上楼吧,我也得换身衣服。”
怪只能怪他们一起下班回来的机会太少,连进门后几句平常的对话都能曲解,闻雁书一笑置之,率先踏上楼梯:“我得洗个半小时,你等下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还有份策划没审阅,看完再吃,不急。”
到二楼,两人同时往右,对门的两个卧室,郑乘衍推开了走廊左侧卧室的门,闻雁书则进了另一个。
这就是他们平淡如水的婚姻模式,最靠近彼此,却不深入了解也不踏足禁地,默契地为对方保留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尽管同居日子激不起半点波澜,可谁都没起过离婚的念头,仿佛浪漫和欲望永远不会成为两人的必需品,眼下就是他们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捞起浴袍进浴室时闻雁书接到了好友裴炀的电话,明天周末,对方问他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闻雁书阖住浴室门,将睡袍放到壁架上:“没空,要抽时间为月底的品鉴会做准备。”
上次约见也是以要事缠身推脱,裴炀佯装不满:“你怎么比郑首席还忙?”
郑乘衍在国内知名的广告设计公司担任首席执行官,裴炀有时会拿这个称呼调侃,闻雁书习惯了,单手解着裤腰说:“他喜欢深夜加班,周末加餐。”
言下之意,周末约郑乘衍吃喝玩乐都请便,裴炀说:“那我明天约你老公了啊。”
失去拉链束缚的长裤唰啦落下,闻雁书提脚后退,弯身捡起裤子扔进脏衣篮:“约吧。”
他将熄屏的手机放壁架上,褪去剩余的衣物跨进淋浴间,抬手拨开了水阀。
半天没见出水,闻雁书仰头看了眼花洒,不信邪地摆弄了几下,一柱冰冷的水流猛然从直管和水阀的相连处喷薄而出,他猝不及防被浇淋一身。
水阀几度开关仍是同样的情况,闻雁书被滋得胸膛到腹部那片儿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水,索性拿浴袍往身上一裹,边拢着腰间绑带边朝对面那屋走。
对面的卧室敞着门,郑乘衍正背对他戳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上半身裸着,由臂膀至腰背的肌群匀称得恰到好处,是每周定期上健身房锻炼的成果。
郑乘衍在谈公事,闻雁书无意打扰,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对方挂线才叩响了门。
郑乘衍转身瞧见他:“洗完澡了?”
“还没,”闻雁书仍抓着绑带,“我那边的水阀坏了,能不能先借用你的浴室?”
“用吧,说什么借不借的。”郑乘衍主动帮忙开了浴室的门,然后踱回来拿起床尾凳的平板,“等吃完饭我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好,修不好的话再喊人上门。什么时候发现坏了?”
“十分钟前。”闻雁书一只脚已经踏进浴室了,又转过头提醒,“还是等别人来修吧,省得浇一身水。”
“行,我注意点。”郑乘衍捧着平板在床沿坐下,摆出一副埋首工作的姿态。
等浴室门关上,郑乘衍的专注神态顷刻收敛,将闻雁书的回答进一步分析,十分钟前发现水阀坏了,那是等同于刚才一直在房门外耐心候了他挺长时间?
一方淋浴间里水声砸地,闻雁书被温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伸手要取洗发水时才陡然记起这不是他要用的无香款。
现在出去拿显然不是最佳选择,他关水撩开湿淋淋的额发,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冲浴室外喊了对方的名字。
很快传来脚步声,郑乘衍没进来,只隔着门问:“需要什么?”
“我忘拿洗发水和沐浴露了,”闻雁书说,“我习惯用无香的。”
郑乘衍上对面屋取了,一手拎着两支回来时顺便记下了洗护品牌,他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淋浴间离浴室门有段距离,闻雁书的声音被门板过滤得有些轻:“进吧,门没锁。”
得了令,郑乘衍便旋开门把进去了,刚踩上浴室的木纹地板,他的步伐因入眼的景象而顿了一下。
没触碰过不代表没遐想过,但那些念头往往稍纵即逝,从未像此刻,一具模糊映在毛玻璃上的躯体就足够牵扯他不安分的脑神经。
他接触广告业十余年,深知做广告最能抓眼球的方式之一是引起人们的感官刺激。
而现在处于工作之外,毫无意外地,他的感官被这幅画面点起了火苗。
走近了,没等他屈指叩上那扇碍眼的玻璃门,闻雁书就开了道缝,向他伸出一只挂着水珠的手:“谢谢。”
洗发水的透明瓶身碰上了闻雁书的掌心,郑乘衍未松开手,回了句与道谢并不相关的话:“雁书,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我的房间,不用在外面等我的批准。你是我的伴侣,不是我的下属。”
第2章 一步出错
周六大路畅通,郑乘衍却占着慢车道悠悠前行,仅在要调头时加速变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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