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
晏行愣在原地,不敢想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眼眶里的泪直打转,就是硬生生没让它落下来。
随后他打发了默默站在墙角不敢说话的云烟,独自回了内室。
罗綦一旦让步就会陷于被动,晏行也从没想过要阻她的路,只是她的隐瞒让他委屈不安。
他姓晏不假,不希望青蔼出事也不假,但更加没想过要让罗綦出事。
可这天下哪有两全。
出了府的罗綦无处可去,只能回了军营,临时还喊来柳怀瑾训道:把外面那些不干正事儿净说闲话的人给我抓起来,关到嘴巴闭紧了为止。
柳怀瑾半夜被叫过来,见罗綦这臭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能让她吃瘪的除了家里那个冷面夫郎还能有谁。
四下无人,她也没了白日的恭谨,上前道:在家受了气?这夫郎都是要哄的,我看长宁帝卿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出去吃个席没跟小阮说,他都要闹腾好几天。
罗綦觉得她说得在理,可狠话都撂下了,要是现在就去哄也忒没面子。
她干脆军营里住了几宿,吴王的赐封诏书也行军之前顺利批了下来。
这种事自有人替她操办,大势所趋。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给晏行不被外人所扰的空间,然后护住他的亲人。
大不了将来让小皇帝下道诏书,传位给她。
有人不服她就吓得她服,根本没晏行想得那么复杂。
晏行就是不相信她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怀疑她的真心,对她们的未来总是如此悲观。
柳怀瑾领来的圣旨和亲王服饰罗綦也懒得看,看着追随在她身后这群雄兵威武,登时豪气迸发,高喊一声:出发!
最近金陵城里说闲话的人少了,被狠狠整治了一通,包括长宁帝卿府的下人。
晏行只关起门门干自己的事儿,间或进一趟宫看看青蔼,没过问旁人。
倔着一口气,非要跟罗綦斗到底。
只有罗小阮来陪他的时候念叨柳怀瑾之余顺带说两声罗綦给他听听。
今夜城内兵马的行军声所影响,是罗綦讨伐北狄人的大军,一步步由中州北上幽都,收复失地。
晏行开窗听着外面的动静,怔怔问云烟道:是今天?
云烟点头:是,驸马就是今晚出发。
一声被勒急的马扬蹄嘶鸣。
女子大跨步冲进长宁帝卿府也无人敢拦。
驸马 !
还不及反应的云烟惊叫出声,晏行已经被拦腰抓抱了起来。
晏行四肢挣扎,拼命捶着罗綦,像个疯哥儿,一点没有帝卿的尊贵仪态。
罗七娘!疯子!快放开我!
罗綦倒很是消受,提着他一路上了马,跟搬行李一样。
我原想让你一个人在家冷静,谁想气性这么大。现在我看你还是到军营里冷静去吧!
作者有话说:
小吵一下
第68章 社稷
晏行在马上坐稳之后罗綦也翻身上了马, 把他紧扣在身前。
她顺手从旁边挂着的兜袋里掏出了个熏热了暖炉扔进晏行的手里,然后一阵风晃凉了他的眼。
风止,厚实的狐毛薄毯裹紧在晏行身上。
罗綦瞥了他一眼, 嘴硬道:你要是不小心生了病,可连怪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即唇弯了弯,打马出城,追向已经走远的大部队。
正值春末夏初, 夜晚的天还是寒凉。
晏行被她束缚住, 动弹不得,干脆放松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只把身后的人当作舒服的暖垫靠着。
大军带着辎重,行得不算快。
罗綦纵马也是慢跑,相贴着取暖,身后留下飒沓星尘。
不多时,突兀而讨好的声音顺着风声传进晏行耳朵里:我二姐家的老三罗衾是个好样儿的,这回让她做先锋。
晏行窝在她怀里嘴唇动了两下,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生硬: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
罗綦早就服了软,此刻自然是不会恼,腆着脸道:我这不是跟我夫郎商量着吗, 不然擅自做决定可是要被赶出家门, 睡营帐的, 被凉衾寒啊,怎一个惨字了得?
晏行寒着脸,点出她话中纰漏:我可没赶你, 是你两条腿自己跑的。
对对, 是我当初猪油蒙了心。这不是来道歉了, 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以后什么都跟你商量,好不好?
这件事归根结底,两个人都有做错的地方。
晏行这几天明面虽不说也反省了不少,他那样的质问对罗綦来说太自私也太急切。
毕竟是罗綦先低的头,他拿捏着分寸,不冷不淡哼道:我可是个没有心肝的人,你跟我商量有什么用。
罗綦因着这句气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那咱们以后共用一颗心。我的便是你的,休戚与共。
晏行脸红槽了句:罗七娘,你越发没皮没脸了。
那也是只在你面前。罗綦倚在他肩头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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