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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菩萨面前跪了很久,久到陆景策都想进去把她扶起来。
    小师傅在旁边轻声阻止道:“陆先生,拜菩萨的时候不可以打扰。”
    陆景策:“……”
    过了十分钟,陆景策看到沈雁笙终于还完愿,在地上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等沈雁笙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他伸手扶住她,俯身去摸了下她的膝盖,然后才直起身,皱眉看着沈雁笙,“膝盖跪疼了没?”
    沈雁笙抿唇笑,轻声道:“怎么会呢,也没跪多久,而且我跪在蒲团上呢。”
    说着,跟陆景策说:“你也进去上炷香吧。”
    陆景策下巴朝大殿前的香台上点了下,说:“刚刚上过香了。”
    沈雁笙看了一眼,果然有三炷香立在那里,她也跟着过去,又重新拿了三炷香,虔诚地拜了拜,再把香插进香台里。
    上完香,沈雁笙去找主持捐了一笔香火钱。
    陆景策原本要掏,沈雁笙不让,说:“这是我帮你捐的,不能用你的钱。”
    陆景策看着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点笑意,说:“不都一样吗?”
    沈雁笙道:“不一样。”
    从殿里出来,陆景策说:“来都来了,我去后面给奶奶的牌位上炷香。”
    沈雁笙点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后面供奉牌位的地方,沈雁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就站在外面没再往前走。
    陆景策进了偏殿,朝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到沈雁笙站在偏殿的门槛外面,正望着他。
    沉默了几秒,重新走回沈雁笙面前,试着问她:“见见奶奶?”
    沈雁笙愣了下,看着他,轻声问:“我可以吗?”
    这两人各自都有些小心思,陆景策那句“见见奶奶”是想探沈雁笙的心思,看她愿不愿见家长。
    沈雁笙那句“我可以吗?”也是在探陆景策的心思,看他愿不愿带她见家长。
    陆景策盯着沈雁笙看了几秒,眼里一点点浮上笑意,然后牵住沈雁笙的手,说:“进来。”
    陆景策奶奶的牌位供奉在单独的一个房间里,进了屋,陆景策就去拿香,点燃了分给沈雁笙三支。
    沈雁笙双手握着香,跟着陆景策走到奶奶的牌位前。
    两人一起给奶奶鞠了三个躬,陆景策一边把香插进香龛里,一边说:“奶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雁笙,您孙媳妇儿。”
    沈雁笙站在旁边,听到陆景策这句话,下意识看向他。
    陆景策道:“您以前不是总担心我成家的事儿吗,这下您可以放心了,您孙媳妇儿又漂亮又可爱,您要是还活着,一定也会很喜欢她。”
    沈雁笙有些脸红地看着陆景策,她听到他这番话,觉得自己心跳好快。
    她不敢往深了想,害怕是自己会错意。
    也许陆景策只是带她来哄奶奶开心,并不是真的想要娶她。
    陆景策插好香,回头见沈雁笙有些发愣地看着他,笑道:“过来叫奶奶。”
    沈雁笙这才回过神,上前把手里的三支香插进香龛里,看着佛台里奶奶的牌位,轻声说:“奶奶您好,我是雁笙,我来看您了。”
    香龛里插着的两对香,火苗轻轻闪烁着,仿佛是老人家听见了他们的话,欣慰地给他们回应。
    *
    自从那天到南塔寺见过奶奶,沈雁笙最近总想起那天陆景策在奶奶牌位前说的那番话,想起来就忍不住开心,以至于一连好多天,萌萌和阮媛都发现自家老板最近好像有点犯花痴,没事就支着下巴在那儿傻笑。
    可是没等她开心几天,那天和琬琬在商场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后面一张桌子的几个女人提到陆景策。
    沈雁笙倒也不是故意听人家讲话,但是这几个女人讲到陆景策,她也实在忍不住不听,于是下意识地竖起耳朵。
    只听见其中一个女人说:“你们以为陆景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结婚?真当他喜欢沈雁笙呢?女人嘛,玩玩是可以的。真要结婚,可轮不到沈雁笙。”
    另一个女人说:“不过我看陆景策应该挺喜欢沈雁笙的,当时出车祸的时候,陆景策直接扑过去护住沈雁笙的。”
    旁边的女人不屑,说:“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只能说明陆景策人品好,有担当,习惯性保护女人而已。”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另一个小姐妹附和。
    “不是有点道理,本来就是事实。”最开始说话那个女人接上话,又继续说:“知道我的小姐妹赵凝吧?”
    “赵氏集团的大小姐?”
    “对。”女人道:“我昨晚和她通电话,她都快开心疯了,说她和陆景策要联姻了。”
    “不是吧?”旁边几个人都惊讶了。
    女人道:“骗你们做什么。昨天下午陆景策去北郊骑马场,赵凝也去了,还一起吃了晚饭。她回来都开心死了,说陆景策真人比新闻上更帅。”
    旁边有女人唏嘘,“那如果陆景策真的要娶赵凝,沈雁笙怎么办啊?不是爆出来跟了陆景策挺久了嘛。”
    “什么怎么办,大不了给点分手费呗。”
    “说真的,陆景策真要娶了沈雁笙才有鬼。资本家最讲利益,婚姻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婚姻,是资源整合,是实现利益最大化。像沈雁笙这种,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最多是玩玩,怎么可能——”
    “说够了没有!”周琬盈再也听不下去,起身走到后面那桌,脸色难看地盯着几个女人,“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几个,一天不在背后嚼别人舌根就难受是不是?”
    刚刚八卦那个女人看到周婉盈,嘲讽地笑了笑,说:“我们也没说你啊,说的沈雁笙而已。怎么?戳到你痛处了?知道谢凛根本不可能和你结婚,难受得要死了是吧?哼,我要是你,就自己拎清楚,看看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自己现在火了,就忘记自己不过是个贫困山区出来的穷丫头,要不是谢凛和陆景策捧你,你现在指不定还在河边给别人洗被子呢——啊!”
    女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褪去,突然就被人兜头泼了杯酒,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沈雁笙。
    沈雁笙拉住周琬盈的手,将她护到身后,冷脸盯住刚刚被她泼酒的女人,说:“我要是你,就好好在家修身养性。长得丑就算了,嘴巴还这么臭,这辈子真是没救了!”
    女人疯了,尖叫着站起来要和沈雁笙拼命,沈雁笙拎起桌上的酒瓶,举起来,眼神冷冷地盯着对方,“你跟我动一下手试试!”
    沈雁笙看起来太过冷静,眼神又冷,女人看到她手里举着的酒瓶,一瞬间怂了,她咬紧牙关,狠狠瞪着沈雁笙,“一个被男人玩的破烂货,还有脸出来现眼!”
    餐厅里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
    沈雁笙冷冷地一笑,说:“那我好歹还有男人要,不像你,倒贴也没男人下得了嘴。”
    女人不够沈雁笙牙尖嘴利,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概气得脑子坏掉了,嘴巴里只会骂脏话,什么烂货婊/子不停地骂。
    沈雁笙冷冷看了她一眼,拉着周琬盈转身就离开了。
    *
    这一出闹剧,被餐厅里的其他客人拍下来,上传到微博,并且在十分钟后登上了微博热搜,因为涉及信息量太大,直接爆了。
    原本谢凛和周琬盈的关系只是圈子里的人知道,并且大家都默契地不敢讨论。这样一个视频出来,那个女人嘴里的信息量太大,导致短短几分钟内,所有网友都知道了周琬盈和谢凛的关系。
    一时间,所有网友都涌进了评论区。
    “卧槽,不是吧?周婉盈居然也有金主?”
    “我关心的是,周琬盈的金主居然是谢凛?那她不亏啊,谢凛又帅又有钱,还是谢家独子,她要是能把谢凛搞定,直接灰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只有我觉得这个女人说话好脏吗?当着人家面造黄谣,有证据吗?还一造造一双,沈雁笙和周琬盈都被她造谣了。人家两对郎才女貌,说不定就是正常恋爱关系啊。怎么就一定是金主和包养的关系啊?她趴人家床底下听呢?”
    “赞同楼上!”
    “赞同。”
    “观望,等工作室声明。”
    不过网友们指望谢凛或者是陆景策这种大佬给你们发声明,真是过于天真。五分钟后,微博热搜被撤得干干净净,连词条都没了。
    餐厅里的吵架视频更是全网都找不到。
    但凡造谣的帖子,更是一秒内秒删。
    有大v营销号蹭热度造谣,直接被销号。
    这种程度的删帖销号,是个人都能猜得到,不是谢凛,就是陆景策干的。
    而这个时候,陆景策办公室内,赵城站在陆景策面前,看着陆景策黑得跟阎王一样的脸色,有点心惊胆战地汇报他刚刚查到的消息,“骂笙笙小姐那个女的,叫张昕,父亲是赵氏集团高管,赵成天的心腹,跟赵小姐是闺蜜。”
    陆景策给沈雁笙打第三个电话又被挂断,他这会儿气更不顺,沉着脸色没说话。
    十分钟之前,陆景策看到网上那段视频,听到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时,脸色就已经很难看,看到最后,看到那个女人不停骂沈雁笙的时候,他一张脸已经冷到极致,用一分钟的时间通知公关部做事,再把赵城叫进来,让他去查这个女人。
    赵城听到陆景策让他查,就大概猜到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此刻有点犹豫,忍不住提醒,“陆总,这个女人的父亲是赵成天的心腹,您最近和赵氏集团有项目合作,如果搞了赵城天的心腹,赵城天会不会对您有意见?”
    陆景策冷着脸,说:“他还敢有意见?他不亲自来登门道歉,这项目大不了就鸡飞蛋打,谁都别想赚钱。”
    说完就起身,拿上车钥匙就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
    陆景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门就问:“笙笙呢?”
    萍姨也看到了网上的视频,这会儿就有点担心,说:“在楼上呢。”
    陆景策径直上楼,谁知道走到卧室门口,开门才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锁。
    他不由得蹙眉,抬手敲门,说:“笙笙,开门。”
    卧室里,沈雁笙蜷着身体侧躺在床上,听见陆景策的声音,抬眼朝门口看了一眼,但是没动,也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陆景策在外面就挺像犯了错,被老婆关在门外不准进房间的妻管严。
    他有点无奈,说好话,“你总得开门,让我解释吧?”
    沈雁笙还是不动,重重地翻了个身,面朝向窗外。
    陆景策在外面等了会儿,估摸着他今天就是在外面站一整晚,沈雁笙也不会来给他开门。
    他索性转身,到隔壁书房去找备用钥匙。
    钥匙放在书桌下面,左侧最后一层的抽屉里,他有点着急,取出钥匙的时候,不小心勾出个东西。
    红色的小小一枚平安结,滚落到窗帘后面。
    他没发现,拿着钥匙就径直出了书房。
    卧室门被从外面打开的时候,沈雁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下了床,穿上拖鞋就要进浴室去,陆景策几步过去将她拦了,搂进怀里,皱眉看她,“你就是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得听我解释?”
    沈雁笙看也不看他,推开他,径直坐到床边,“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赵家小姐结婚?我好早点搬走。”
    陆景策盯着沈雁笙看半天,眼里一点点渐渐浮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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