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东打了好几下火机,打不着。
你带打火机了吗?
程潇接着就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色的打火机,别动。
他不动了。
她帮他把烟点着,隔着一层薄薄的烟打量着许邵东。
许邵东嘴里叼着烟,问:抽吗?
程潇也不客气:抽吧。
她拿了一根,点上,吸了两口。
程潇:不顺口。
许邵东:你抽的什么烟?
程潇:1916,万宝路。
许邵东眉毛轻挑,女人抽的。
她看了他一眼,在这薄薄的烟雾后,他还挺好看的。
为什么抽烟?他问,紧接着,又问,情伤?
程潇睨了他一眼,嘴角轻扬,似笑非笑,抛出了两个字。
庸俗。
许邵东没话对。
哎呀~
又安静了。
程潇把烟给掐了,背稍稍靠到沙发背,放松了下来,她抬手轻捂住半张脸。
深嗅。
淡淡,又浓烈,轻柔,又摄魂。
这余香。
真是醉了。
因为太香了。
她弯了下嘴角,又说了一遍,因为烟的味道。
程潇吸烟,没有其他原因,觉得好玩就抽了几口,吸进去的感觉和二手烟完全不同,那种味道,醇,冽,香
放佛瞬间传遍五脏六腑,直击灵魂,瘾,有了。
他下巴低了下,看上去像是认同。
程潇放下手,恬淡的看着他的侧颜,问了句:你一个人住?
嗯。
这房子租的?
嗯。他疑惑,你怎么知道?
墙上贴了张海报。程潇抬眼又看了眼墙边的那张已经发黄了的海报,说:海报上写着飞轮海。
我想应该不会是你贴的吧。
许邵东深吸口气,站了起来,贴哪了?
你往左走三步,再往前走三步。
他真的走了过去。
步子大了,程潇抿了下嘴,有些无奈,她站起来走过去拽着他的衣角,带着他走到墙边,你还是拿个凳子踩着吧,有点高。
许邵东手顺着墙往上摸,他舔了舔牙,还真有。
他跳了一下,把海报扯了下来。
旁边的程潇看着,伸手扶了他一把,医生都说别剧烈运动了。
许邵东把海报揉了揉扔进垃圾桶,随意的抛过去一句话,这不算。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走了出来。
程潇默不作声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问,你多大了?
三十一。
你看着像三十四五。
他似乎稍稍愣了一下,随后,他轻笑了一声,显老,日子给磨得。
许邵东沉默了。
程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气氛也有点尴尬,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着吧。
一听这话,知道她要走了,许邵东整个人看上去显然高兴了很多,好。
程潇试探性的瞅着他,不舒服?
没。他立马答,我挺好的,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雨不大了,你也回去吧。
程潇半眯着眼,走到沙发前把水杯拿起来喝的一滴不剩,然后把水杯放到茶几中间,她站起来,口气极度认真,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联系我。
他嗯了声。
黑黑的头顶,硬硬的头发,她轻眨下眼,莫名的笑了一下。
那许邵东,我走了。
他站起来送她。
她仰望他几秒,移开眼,搂了搂头发,弯腰拿起伞往外走。
他跟在她后头,关上门。
咣当
程潇在那一刻回头,如浴冰泉。
她冷冷淡淡的看着粗糙的铁皮门,撇了撇嘴,转身,下楼。
门里的人,坐了下来,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舒服自在。
就是这腰啊,还真是酸。
【你的腰不好】
他幻想这话从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的样子。
冷漠,平静,没什么感情?
【庸俗】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着吧】
【真不是狗皮的现在的商家太不实诚】
许邵东捂着温热的杯子,短促的哼笑一声。
这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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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站在屋檐下,撑开伞,她扫了眼这把伞,怎么形容它呢,它已经不是丑了,而是太土了,灰底子,蓝色格子纹,六七年前很流行的那种款。
程潇对着细碎的雨点笑了笑,这瞎子是被卖伞的忽悠了吧。
她上了车,倚在车座上,看着雨里朦胧的老楼,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傻,她深呼口气,什么都不想直接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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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天气很怪,刚刚还下着雨,这一会功夫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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