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两步,忽然止住了脚步,带得岳倾也跟着顿住,回首问:“怎么了?”
夏明深头有些晕,预感到自己冻了这么久,可能要感冒了。
逐渐大起来的夜风,不甚清醒的脑子,攻略手段一个也无——实在称不上有充足的准备,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老岳。”夏明深喊他。
“嗯?”
夏明深问:“老岳,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岳倾静了片刻:“你是我朋友。”
“你会这样对胖华吗?”夏明深语速飞快,显得很急切,不给自己和对方留出一丁点反悔的余地。
岳倾没再给出新的解释,反而长久地沉默起来。
一片静默中,不知哪里的青蛙“咕咚”跳进河里,漾起的水波拍打着岸边,带着停泊的船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夏明深捏紧岳倾发僵的手指,胸口满得要炸开,心像是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叫一团火烧得昏头涨脑。
岳倾垂着眼睫,盯着他和夏明深交握在一起的手,又像是仅仅在注视着一片虚空。
良久,他低而清晰地问:“你想我怎么说?”
“心里话。”夏明深说,向前迈了一步,更加的尽在咫尺。他和岳倾鼻息交错,是个一垂首一抬头,就能恰到好处地吻在一起的距离。
于是夏明深遵从冲动,轻轻地贴近岳倾,踮起脚贴了一下岳倾的嘴唇,退开说:“这是我的心里话。”
岳倾又僵了一下,低头审视着夏明深。他背对着月光,夏明深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内心不安,下意识抬手攥住了他的袖口。
这仿佛是一个许可的信号,因为下一秒,他便鲁莽地按住夏明深的肩膀,把他往后推到车窗上,不再犹豫地俯下身,吻上了夏明深的唇。
他们彼此贴得严丝合缝,却没有情/色的意味,只是拥着对方的后背,互相用唇试探,辗转厮磨,极尽亲昵,感受渴求已久的温度。
暧昧在纠缠中野蛮疯长,风一吹,顷刻间就占据了整个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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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eventually~~
第36章 半梦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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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深担忧的未来变成了现实——他前脚迈进温暖的酒店大堂,后脚就一个喷嚏打出来,弄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要感冒了。”他发愁地摸了摸额头,好在还没发起热。
要是放在以前,岳倾要测他的体温,绝对会规规矩矩地站在一尺开外,递给他体温计,或者礼貌地用手触碰他的额头。现在的岳倾显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得寸进尺这一能力,并善用举一反三,拉开他的手,将一个吻烙印在他额头上。
“是没烧。”亲力亲为的岳博士说。
然后,他没有松开夏明深,就这么一前一后,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秋游一样手拉着手走向前台,开了一间房,趁着人反应不过来,一路领到了自己地盘。
直到被安顿在床铺上坐下,夏明深沸水煮开过的大脑才缓慢运转起来,愣了一会儿,问道:“车是哪儿来的?”
“问同事借的”
“不是说出差吗?”
岳倾烧水的动作顿了一瞬,不咸不淡地说:“临时取消了。”
是个人都听出岳倾在随口糊弄,夏明深眼睛顿时亮起来,用一种看透了他的目光盯着岳倾:“你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岳倾看了他一眼,夏明深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嘴角的笑没下去过,不能更傻了,忙收敛了些许,问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有心拿这事逗逗岳倾,却没料到岳倾按下热水器的开关,说道:“嗯。”
夏明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什么?”
“是特意来看你的,”岳倾认认真真说道,“想你了,找不到理由,所以偷偷来的。”
靠……
夏明深瞠目结舌,万万没想不到岳倾直白起来是这个样子,被撩得脸一红,觉得自己也要跟热水器里的热水一样,被烤的咕噜噜冒泡了。
床上的人安分了下去,岳倾得以消消停停地烧好一壶热水,洗了一只玻璃杯,又打电话问前台要了一袋板蓝根,冲好放在床头柜上。
忙完这些,岳倾问他:“你房间号多少,我去把行李箱给你收拾好。”
“403。我跟你一起去吧。”夏明深光着脚往地毯上跳,没跑两步就被岳倾捉拿归案,说:“你先睡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在,要是阮航不让你进去怎么办?”
“那我就说,你是我的……”
岳倾说到这里,忽的不再接下去了。夏明深莫名有些急,追问说:“是你的什么?”
岳倾怪异地沉默下来,坐到夏明深床边,垂着眼将玻璃杯里的板蓝根沉淀晃匀,还给他添了根吸管,仿佛夏明深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杯子不再烫手了,夏明深心不在焉地吸了一口,冷不丁听到岳倾说:“你应该再想想。”险些将喝进去的药全都贡献给床单。
“你他妈——”夏明深罕见地爆了句粗口,恼火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火冒三丈:“你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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