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样吗?啧,我还以为终于能嘲笑一下A那家伙,切没劲。”颂歌一下子垮下了脸,但是他这人的情绪向来变化的很快,于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兴冲冲了起来:“你说我给他们带点什么东西去好?在海边那种小破村子里住着肯定没什么好东西吧,到时候我······”
“他们虽然现在确实住在海边,但是你应该还没忘了那也是协会的一个联络点吧,每周都会有人去汇报的。”亚伦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颂歌,避免对方千里迢迢的冲过去丢人。
“沈声九点去镇上接你,你现在收拾一下东西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做专机去时间应该正好,殷飞人现在应该也已经在那边了。”
“哦,好。”听到有专机接送颂歌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猛地一扭头,原本架在鼻梁上有些不伦不类的小墨镜滑下来一截露出那一双绮丽惊艳的眼睛来:“你怎么知道小灰鸦什么时候来接我?”
即便眼下的颂歌几乎算是半个在他的照看下长大的孩子,但是每当看到对方犯蠢的时候,亚伦还是在所难免的有点想笑。不过好在亚伦本人确实就是这么个温柔体贴的人设,并没有趁机笑话颂歌,而是顺毛捋道:“A邀请了我去做客,我怎么能不去?当然就知道你们也都要去的事了,我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真要说的话,亚伦的身份并不是明面上的会长,而仅仅是一个听起来一点都不打眼的资料室与后勤部长,从职责上来说,协会的重要成员在哪,接下来又要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间走确实都是他所管辖的范围。
虽然亚伦本人从来不会去执行任何任务,更不会像其他调查员那样冒着生命危险哪里有怪异就往哪里去,但是不会有任何人否认亚伦对于协会的重要意义。
和外界协调争取资金,寻求合作和理解,为所有调查员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和火力支援,光是这些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承认亚伦的地位了。
更何况亚伦本身就是一个医术好到简直像奇迹一样的医生,当年A的脊椎手术就是他动的刀,这些年来更是不知道救了多少协会里调查员的命,这个有着亚麻色长发的男人毫无疑问是这个协会的灵魂。
“但是果然还是想不到对方竟然也是极点议会的人,藏得可真深。”沈声今天一大早上就起床了,住在海边的生活和城市中截然不同,永远不会停歇的浪声环绕在房屋中,但是和先前过激到只要联想到海水或者黑暗就会感到不适的精神状况相比,现在的他对于这些都能接受良好。
过去已经存在的伤痛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愈合的不留下一丝痕迹,但是人类就是一种无论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还活着就会不断继续潜行的生物。
虽然现在自己大概也不能说完全是人类就是了,不过虽然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畸变,不过他自认为精神很好,确实就是个非常阳光向上的人类没有错。
将毛巾暂且放到一边,沈声熟练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无论怎么可能都充满了阳光和温和意味的微笑。
“亚伦的事我也没想到。”
另一个人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在海边休假之中的男人没有穿自己平时那件眼熟的黑色风衣,只随便套了件衬衫,扣子也没有扣,就这么敞着怀露出胸前和腹部一大片线条流畅却又并不夸张的肌肉来。
同样是好不容易从深海里捡回一条命来,A先生的恢复情况可就要比沈声好太多了,事实上说恢复这个词其实也有点不太贴切,他现在其实要比过去任何时候的他还要好上许多——生命的形态已经发生了升华,深海的眷属一向是生命力旺盛的物种。
相较而言,沈声如果不是运气很好的发现了极点议会的话,恐怕这会儿也还坐在轮椅上。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将目光从沈声现在看来也依旧有些过分纤细的小腿上挪开,A理好被沈声随手丢在一边的毛巾挂在架子上,摆放的连一丝褶皱也无。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再过半个小时差不多人就该到了,殷飞刚刚已经跟我联系过了。”
了然的点了下头,面色天生便有三分冷淡的男人扣好自己的衣扣去拿挂在门口的风衣外套和围巾。
即便现在以他的体质其实已经可以选择将脖颈后面那一道狰狞到恐怖的伤痕抹去,A却依然选择了保留它,因此就算是为了不吓到别人,他现在也依然离不开围巾。
沈声靠在墙边欣赏了一会儿自家男人整理衣装的样子,最后笑着走上前去为对方将围巾从颈后绕过拉直,动作自然的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
很顺理成章的,A加深了这个吻,他原本长了一张任谁看来都是冷淡矜贵的混血面容,让人只觉得难以接近,但是如今面对自己的爱人,眉眼却又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如同午后晴空的碧蓝海水一般。
他的眼睛实在很美,美的让沈声挪不开眼睛,只会又一次情不自禁的亲上对方的眼睛。
“好了,再不走一会儿怕是要迟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颂歌要怎抱怨呢。”重新拽了拽被他自己蹭乱的围巾和衣领,沈声将熟悉的长刀连同刀鞘一起递交给A,主动拉起对方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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