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喜欢弥生月的红色头发。母亲轻轻说,弥生月也会遇见喜欢弥生月红色头发的人的。
弥生月觉得除了妈妈和姐姐之外,不可能有人喜欢她的红色头发。
既然母亲喜欢她的头发,弥生月也打消了去染头发的念头,在祖宅安定下来的第二天,弥生月就把及腰的红色头发剪短了洗过之后,半长不短的红头发老老实实贴在头皮上,母亲帮弥生月擦头发的时候,总是要唠叨好久。
弥生月老老实实地举起手,告诉妈妈,下次我绝对不剪。
母亲戳着弥生月的头发,漂亮的杏眼瞪得老大,你还想有下次?
弥生月:
弥生月觉得她的红头发才是妈妈的亲闺女,她只是顺带的。
冬天的时候,母亲和弥生月在埼玉县住了下来,在外祖父留下的祖宅度过了冬天之后便迎来了新春,邻居的田中太太和母亲成了很好的朋友,两家的来往次数增加的同时,经常互赠自己亲手做的甜点。
田中太太一家在商业街开了一家颇为受欢迎的甜品屋,田中太太自己制作点心的手艺也是了得,但是在某天吃过母亲做的樱饼之后,田中太太不免时刻惦记着母亲做的点心,于是经常跑来弥生月家做客、喝茶。
弥生月不知道田中太太会不会讨厌她的红色头发,其实讨厌她的红头发也没什么,只要她不说出来就好了。
新的一年母亲在家门口挂上了门松,看了看绿色门松又看了看弥生月红色的头发,弯了弯温柔的眉眼。
弥生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绿得发慌的门松,傻乎乎地说:我的头发是红色的。
母亲笑得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差点笑出了鸡叫。
冬天过后,春天来了,弥生月在庭院里的樱花开的时候如约而至,粉红色的花朵一朵簇着一朵,时不时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地落下花瓣,一时之间,整个庭院如梦似幻。
弥生月高兴地围着樱花树又蹦又跳,一下绕着树转圈圈,一下踮着脚尖想要够着枝头上的小小的樱花,一头鲜艳的红发在美丽的樱花里仍然显眼夺目。
妈妈站在槅门便捂着嘴矜持地笑,直到弥生月抱着树干,在妈妈一声惊叫之后便蹭蹭地爬上了树,坐在枝头上扬起明媚的笑脸。
然后弥生月就被母亲狠狠地教训了。
新年过后,弥生月在埼玉县的一所中学入学,正式成了一名国中生,果不其然上学头一天那头鲜艳的红毛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稍微有些疲惫的弥生月按照老师的要求,在黑板上写上了雨宫弥生月,也就是自己的名字,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鲜艳的红毛,上学之前为了不再重复当年的班主任叫家长事件,弥生月提前跟老师解释过了,这不是染的,是天生的。
中学的国中生往往总是会出现精力过剩的青春期小鬼。
弥生月上学的头一个星期,学校发生了一桩惨剧,高年级的不良少年聚众打架,这场斗殴的结局异常惨重,殴打人雨宫弥生月,高年级的不良们集体被殴打。
学校里的保安被举报这场斗殴的学生急急忙忙地喊过去了,据说是一群高年级的不良和这一带的不良为难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可是等到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头红毛的小姑娘坐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一手撑着膝盖支着下巴,琥珀色的眼睛俯视着脚下叠成罗汉的人,鲜艳的红发老实巴交地趴在头上。
怎么看都是个乖女孩。
保安A:
保安B:
已经分不清楚谁才是受害者了。
现在的红毛姑娘都这么凶残的吗?
黄昏的余晖是沉沉,夕阳逐渐西沉,小姑娘的头发被余晖的颜色挑染上一层霞色。
弥生月抬起头看到了落山的太阳,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后又抬起头。
小姑娘郑重地看着这群无力嚎叫的前辈们,拎起来自己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不想打架。
保安:
不良少年:
鬼才信啊!
弥生月读出了两方的面部表情所携带的信息,有一句话叫做井水不犯河水,也许你们不太懂,那我用更简单的话解释一下好了。
弥生月的眼神沉了下来,一群人是趴着的,弥生月是站着的,虽然小姑娘的身高不够,但是这样也足以俯视地上的不良少年。
别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不然下次我就把前辈们打进医院。弥生月想了想之后,努力摆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劳永逸。
保安:
不良少年:
已经分不清楚谁才是不良了。
这一带的不良老师也管不住,连带着和不良混在一起的学生老师也管不住,不良少年和问题儿童老师心里大多都有数,但是打架的弥生月完全在老师的意料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