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漫无边际地无奈想,丁海改名叫唐僧算了。
他想到一个正当且合理的理由,“我今天回家才知道,我父亲的病情挺严重,已经躺着了。”
他没有夸大事实?
顾崇的确躺着的时候多。
丁海一下就愣住:“原来你是想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吗?那个,哥,你跟家里人还好吧?”
冲着丁海这么关心自己,顾文越都不想叫他太为难:“还行。我已经答应父亲回家长住,所以工作的话……”
顾文越慢慢吞吞的拖着调子,丁海这个急性子接得很快,一副他很懂他来安排的样子。
“没事我能理解。外地的综艺就算了,那个MV拍摄还得出国,也不合适。要不然杂志内页拍一下?就从上午到下午,晚上六点一准收工。你只要过去就行,那边有服装造型。”
顾文越想半天,才说:“知道了,那你来接我。”
他自己可不想去。
丁海能不接吗?听上去就像是会半道溜号的意思。
他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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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极为昏暗,露台的落地玻璃窗一直都开着,清透的白色窗纱被夜风拂动。
倒是一袭月色有些勾人。
顾文越接了电话后,头脑清醒几分,缓缓下床踱步到露台。
露台正对大宅后面的泳池和大花园。
月光洒在泳池是水面上,波光粼粼。
顾文越仰眸望月,想起古往今来诸多文人雅士为月做诗赋,思乡思人思情。
蓦地,他想起被遗忘的水仙花球。
似乎是放在客厅了?
顾文越去洗手间洗把脸,将睡得有些凌乱的短发抹开去。
他母亲从前就教育他,额头要露出来,显得阳气足,运势好。
他不管信不信,但很听母亲的话。
至少没必要在这方面让母亲时常操心。
因此,顾文越也按照习惯露出原主的额头,还挺好看。
他观察镜子中的人,怎么看怎么是个俊秀漂亮的小公子。
顾文越的房间在三楼,途径二楼客厅的位置,刚踏下台阶,就听见顾文隽一惊一乍的声音。
“堂哥,我可以看看这把刀吗?”
像是在玩什么新鲜玩意儿。
顾文越想起以前在家,他大哥也爱弄些小玩意儿逗他玩。
他视若无睹地经过客厅中的兄弟俩,徐徐往下走去,稍稍注意到顾文隽双手横握一把出鞘的锋利长刀。
刀身冷光逼仄,刀刃锋利慑人。
顾晋诚瞥向顾文越的背影,白衬衣似被压得生出许多褶皱,袖口也随意地翻卷在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窄细的胳膊。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刚才张管家叫佣人炖汤给文越少爷的事情。
顾文隽开腔道:“文越哥?你来看堂哥的刀啊,你肯定没见过。”
顾文越懒得和小孩子计较,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懒洋洋地说:“是啊,我见识浅薄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你好好欣赏吧。”
顾文隽被堵住嘴,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什么话,只能憋出一句:“当然厉害了,这是堂哥的武士刀!”
他已经学会了,要用堂哥压顾文越。
没错!
他可真是聪明绝顶。
听见“武士刀”三个字,顾晋诚浓眉微皱,正要解释。
楼梯上传来明显的促狭笑声和一声刻薄的质问:“武士刀?你当我泱泱大国的刀剑历史都不复存在了么?”
顾文隽没听懂阴阳怪气的话,梗着脖子直接问:“你什么意思啊?”
他转而询问,“堂哥,他什么意思?”
顾文越在楼梯台阶上转身,白皙秀气的手掌扶着栏杆,露出一双带笑的眉眼,谆谆教导:“这把呢,叫做唐刀,再具体些,这把是唐横刀。”
他的桃花眼微微一挑,十分不客气地道,“别把老祖宗的东西轻易地拱手送给东洋人。”
话音落下,顾文越转身下楼,困倦地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
顾文隽听得一愣一愣,赶紧问:“堂哥?真的是他说的?”
“嗯。”顾晋诚眼神晦涩。
——竟能一眼看出是唐刀,还能辨别具体制式?
顾文隽深感不解:“为什么他知道啊?堂哥你跟他研究过?”
刚问出口就得到一个“堂哥牌”冷眼,他赶紧闭嘴。
“我的意思是,堂哥对刀有兴趣,他怎么也刚好懂?感觉他好奇怪啊。”
顾晋诚引刀入鞘,发出清晰的声响,沉声:“好了,去做功课。”
“哦。”顾文隽磨磨唧唧地拖着步子上楼。
顾家是大家长顾崇一个人独享二楼,顾文越的房间在三楼,顾晋诚一人在四楼。
顾文隽来客居的这段时间也是住在三楼的房间。
他愤愤不平:
绝对不行,他怎么能成为比顾文越还蠢的人?
他得先去研究明白“唐刀”再写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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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摸进客厅,在圆脸小女佣的帮助下找到那袋子水仙花。
圆脸小女佣姓崔,家里人都叫她小崔。
顾文越看她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将水仙花取出柜子,很重视的模样,他问道:“你的全名叫什么?”
小崔照实道:“叫崔英,英雄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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