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会儿改变后方的粮袋位置,那前面的场景就要重新拍摄,不然剪辑时会被人看出穿帮。
“这个视角画面,要是凑合也能过。”孙琮实话实说,只可惜,他的导演生涯中没有‘凑合’两个字。
由他经手的每一幕戏,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作为编剧的钟南观比谁都要清楚这幕戏对剧迷和观众们的重要程度,这场隔纱吻是两位主角感情重要的转折点。
目前来看,还没有拍出他心中真正想要的画面。
这场戏,借位拍摄的最大原因,是怕两位主角心有顾虑,不愿配合这种尺度的亲密。
今时不同往日。
钟南观眼瞅着两人的CP感越来越足,关系也越来越好,暗含试探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徘徊,“要不然,你们尝试一下实拍?”
盛言闻和时洲异口同声,“实拍?”
孙琮早就带上了这种想法,以导演的口吻赞同,“对,要是你们两人没心理负担,我想最好还是实拍。”
“这场意境本来就追求朦胧缱绻感,但现在出来的效果你们也看到了——”
轻飘飘的,没办法轻易打动人心。
其实在最初的拍摄筹备和研讨时,他们曾构思好了实拍的分镜脚本,那呈现出的效果和美感远胜于借位拍摄。
盛言闻听见这话,出于对画面呈现的考虑,“只要时洲不介意,我可以配合。”
“……”
时洲对上众人的视线,也抱着为戏好的想法,“只要能达到最终效果,我都可以。”
盛言闻颔首,“嗯,演员就应该全力配合角色。”
孙琮听见这话,猛地一拍大腿,“早知道你们俩没负担,那一开始就得实拍!”
“这样吧,你们先休息调整,我们这边重新设置一下拍摄角度,迟点准备好了就拍。”
“好。”
时洲暗戳戳地瞥了盛言闻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区。
“洲哥?真要怕吻戏啊?”憨憨早就听见了刚刚的讨论,悄声问话。
作为时洲出道至今的助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时洲之前拍摄的电视剧不算多,虽然有过一两部的感情线,但都没有过多的亲密戏份,唯二的两场亲吻戏是借位的,压根都碰不到合作演员。
现在,他居然答应了要和盛言闻拍吻戏?可是曾经的对家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拍了就拍了,没什么。”时洲佯装真心。
即便在剧本的描写中,只是隔着轻纱一吻而过,但这对于没有任何接吻经验的他来说,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忐忑的。
和盛言闻拍吻戏?
时洲接过憨憨递来的杏仁露,喝了几口,勉强压下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很快地,编导组就调整好了拍摄角度和采光。
盛言闻和时洲再次返回到料仓内,该说的戏份内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孙琮简单重复了一下要素,抓紧时间走了出去。
趁着准备空隙,盛言闻望着近在咫尺的时洲,低笑,“紧张吗?”
“一个隔纱吻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时洲口是心非,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帷帽,“两个男人,我还怕你占我便宜?”
盛言闻挑眉,“之前拍过吻戏?”
时洲哼声,“……当然。”
借位吻也算,男人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没有。
盛言闻听见这话,心尖溢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痛快。
“我之前没拍过,没经验,可能待会儿还会NG。”
时洲有些惊讶,“没拍过?”
盛言闻颔首,“嗯。”
他出道后的第一部 戏饰演少年皇帝,后续接剧本追求质量,男主人设在搞事业上大过谈恋爱。
盛言闻想起时洲刚刚的自信模样,忽地凑近耳畔,“时老师,看来出道后的银幕初吻给你了,请多指教。”
“……”
耳畔热意腾升,顺势蔓延到了颈侧,烧得绯红一片,时洲突然庆幸有帷帽的轻纱遮挡,能够避免他的害羞露馅。
“隔、隔着帽纱呢。”
时洲不敢偏头看盛言闻,低声反驳中藏着一丝不能和外人道的心动,“我们这样也不算夺初吻。”
兴许是离得近,盛言闻轻易捕捉了时洲眸底的羞意,那点不着调的不痛快消失殆尽。
粮仓外传来导演的大喇叭的准备声,盛言闻和时洲同时收心,合眼酝酿着属于各自角色的情绪。
开机声和打板声响起——
“你向我讨玉穗,又反将铜钱给了我,这不还是亏了?”
“不亏。”
时洲和盛言闻一前一后流畅搭戏,简短两句话把角色间的暧昧试探展现得淋漓尽致。
紧接着,镜头外的道具组给力配合,风将时洲的帷帽白纱吹起一阵曼妙的涟漪。
盛言闻抓住时机,一手扣住时洲发热的后颈,一手拦搂住他的腰间,吻了上去。
“唔。”
唇和唇贴得很用力,隔在中间的薄纱骤然失去了存在感,所有的触感和温度都显得那么真实。
软的?甜的。
盛言闻一时间分不清是戏中的角色、还是戏外的自己冲动作祟,他隔着轻纱咬上了时洲的下唇,凭借着本能去感受对方的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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