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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温热的手掌温度隔着薄薄的泳衣传递,宋柚感觉有麻麻的感觉从他手掌覆盖的位置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不行,这教练长得太帅她会分心。
    眼见宋柚歪歪斜斜,韩承赶紧把她从水里捞起来让她站好。
    宋柚见俩儿子学得那么轻松,可自己来学才觉得有点难。
    她伸出双手使劲攀住他的肩膀,语气软糯还有点娇气:“我脚一离地就东倒西歪,我怕沉底。”
    韩承感觉着贴近他的柔软带着清淡香气的身体,真没教过这样的学员。
    他拍了下她后背,眉眼柔和,语气很纵容:“还不如嘟嘟,加油吧。”
    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宋柚终于克服对水的恐惧,不换气的话可以游上几米,换气的话头抬起来马上失去平衡。
    等俩人回到家,仨孩子正在讨论妈妈能不能学会。
    见父母进院,他们立刻围过来问妈妈学得怎么样,宋柚可不承认自己不会换气,很自豪地说:“我会游了,能游好几米呢。”
    豆包夸奖说:“妈妈不错呀。”
    韩承食指揉着额角,好吧,今年是够呛,希望她明年夏天能够学会。
    暑假宋柚也没闲着,杨教授的项目堆积了一些数据,她把期中考试期间汇总上来没来得及处理的数据整理完了,周六傍晚,她要去看看吴跃进的“工作室”。
    在京城买水果比在山里方便得多,家属院里就有菜站卖菜兼卖水果,夏天经常有西瓜卖。
    下午,宋柚去买了一个六斤的西瓜,九分五一斤,不算副食品票,花了将近六毛钱。
    一半西瓜放冰箱冷藏室冰着,等傍晚吃完饭,宋柚拎着另外半个西瓜,招呼仨孩子去华大家属院去看叶静他们。
    把西瓜递到毛豆手里,牵着嘟嘟的手,娘四个朝华大方向走。
    本来还担心在家属院平房区找不到吴跃进租的房子,却看到叶静已经在路口等他们。
    这片平房区的房子大多低矮,也有私搭乱建现象,显得杂乱无章。
    “这儿租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宋柚问。
    “一块二,正好有间空房,就租下来了。”叶静说。
    叶静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停下,宋柚就看到了吴跃进的“工作室”。
    这是在角落里的孤零零的一间房,可能是屋里太热,他把材料放在门口,正在做沙发。
    这周日是叶父翻万年历选的适合结婚的黄道吉日,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吴跃进仍跟平时一样在干活。
    现在流行自己打沙发,有些人找木匠做,有些手巧的人会自己动手。
    毛豆跑过去,很好奇地说:“吴叔叔,你还会打沙发啊?”
    吴跃进正在往椅子上缠麻绳,麻绳很巧妙地像有规律的网一样呈凸起状罩在木椅表面,看着精巧又复杂,他点点头:“简单,你看看也能学会。”
    他做的是木架子的沙发,比普通椅子稍大,靠背跟坐垫部分都放弹簧,再用麻绳绷好,外面在绷上沙发帆布,就是结实又舒适的沙发。
    宋柚问:“你以前就会打沙发吗?没听你有这个手艺。”
    叶静搭话:“以前在农村还没流行沙发,他不会,到这是看过人家打沙发,就学会了。”
    “手可真巧。”连嘟嘟这个小丫头都赞叹道。
    宋柚把西瓜放旁边的凳子上,问:“有刀吗,切西瓜吃吧,太热了。”
    叶静用吴跃进钥匙上挂着的折叠刀把西瓜切好,几个人一边分吃沙甜西瓜一边聊天。
    豆包很感兴趣地问:“吴叔叔,材料都从哪儿找的呀?”
    吴跃进回答说:“木料是我从附近生产队买来的,我让木匠帮我用电锯砌成合适的木板,弹簧五金店有,麻绳跟帆布百货店有。”
    豆包说:“凑齐材料倒是不难,就是我看又要做椅子,又要绷麻绳真够费功夫的。”
    叶静压低声音:“这样一对沙发成本是三十多,百货店同样质量的要一百多,我们卖给订沙发的人是八十,能挣四十多。已经预定出去三对。”
    宋柚音量也降了下来,赞叹道:“那还真挣不少,按这样说欠的钱很快就能还完。”
    别看挣得多,可工也繁琐,挣得都是工钱。
    吴跃进吃完西瓜,洗过手又去缠麻绳,他说:“我肯定不会让叶静跟我一起还,我的工资用来日常开支,挣的外快用来还债,一年内肯定还完。”
    叶静脸上带着温柔笑意:“不用分那么清,你只要有明确想法跟规划就行。”
    她又问宋柚:“你家要沙发不,你出材料,让他给你做一对,不要工钱。”
    宋柚赶忙说不用,她说都用部队的家具。
    其实她想的是还要去寄售店捡漏。
    正说着,叶父叶母也溜达过来,正好还有两块西瓜,宋柚给老两口一人一块。
    宋柚看他们对吴跃进还挺满意,听他们的意思,没想到吴跃进能那么快就当上机修工,也没想到他动手能力那么强,有点出乎意料的惊喜的感觉。
    再说吴跃进长得也端正,他们一家也照应过叶静人品有保证,二老经历过风浪后要求不高,觉得找这样一个有头脑又踏实肯干,对他们闺女又好的女婿已经知足了。
    叶父的话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不求富贵地位,一家子平平安安就足够。”
    “我觉得他们俩能踏实过日子,日子还能过不错,宋柚你说呢?”叶母说。
    宋柚笑答:“一定可以,他们俩不用你们操心。”
    有父母的肯定和支持,叶静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宋柚觉得她的笑容发自内心,她应该是喜欢吴跃进的,这种状态就很不错。
    看着天色稍晚,宋柚要带着仨娃回去,兄弟俩看得津津有味舍不得走,路上还遇到出来找他们的宋霜降。
    “妈,天还亮着呢,路上人也多,不用来接我们。”宋柚说。
    “我就往这边溜达,韩承他出不来,要不他也会来找你们了。”宋霜降说。
    嘟嘟亲热地去拉外婆的手,五人一块回家。
    第二天就是叶静的婚礼,宋柚一大早上就过去陪她。
    吴跃进父母手头也有点钱,是吴母这几年在生产队的分红攒下来的,小儿子自己在京城他们也有点不放心,更不想让小儿子太寒酸,给了三百块钱的彩礼钱,另外还给了三百让他们买自行车跟手表。
    就是在京城,父母能给出六百块钱也不算少。
    这些钱小两口都没动过,准备先攒起来,至于债务,吴跃进自己还。
    婚礼也简单,就是在叶静家摆几桌,她家地方有限,请的客人都是至亲好友。
    俩人打扮也简单,吴跃进是崭新的白衬衣黑裤子,叶静穿一身碎花连衣裙,宋柚给她梳了复杂精致的辫子。
    等客人陆续来到,宋柚给韩承打电话,又出去迎他,在家属院门口正好遇到他,俩人一起又返回叶静家。
    吃过午饭,婚礼就算结束,宋柚跟韩承一起回家休息。
    ——
    又一个傍晚,宋柚在她去过几次的那家饭店,请蒋文格吃饭。
    两人落座后,点好菜,宋柚又要了两瓶汽水,俩人边喝边聊,宋柚说:“真没想到当时你想的是看着她,不过你也真行,能让我们三个都误会。”
    蒋文格也笑:“你最开始对我就有敌意,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再说没多长时间你就回老家了。”
    “你那时候傲娇的很,估计给你机会你都不会解释。”宋柚说。
    蒋文格已经喝下半瓶汽水,说:“那倒也是。”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帮我挡张瑜做的那么多坏事,要不我肯定要更多地被她算计。”宋柚语气中带了些感激。
    “这也算是缘分吧,本来是一个阵营的,结果敌对这么长时间。”蒋文格轻轻摇头说。
    “那你跟张瑜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谈对象吧。”宋柚问。
    蒋文格语气中带了点惊讶:“那天你也看到了,我都说了没跟她谈对象,你还能把我跟她扯到一起。”
    宋柚笑:“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她能误会肯定有原因,说不定是相爱相杀经过种种曲折最后圆满呢。”
    蒋文格用手捏着眉心:“真没有,我这个年纪哪有心思搞这些,还不就是想找个各方面差不多的一起过日子。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跟谁谈都不会跟她谈,张瑜会误会也许是她太自负了吧。”
    宋柚倒觉得张瑜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现在是自卑跟自负的混合体。
    蒋文格有三弟一妹,上初一的时候还是父母健在,家庭幸福,等到他初三的时候在大学教书的父亲去世,母亲就是普通职工,艰难拉扯五个孩子长大,现在他还有一弟一妹在上学,他不可能不管负担略重。
    因为他之前搞运动俩人又是对头,宋柚一直留意他在学校风评,没有听到任何□□,学生老师对他评价都不错。
    她没刻意打听,但也听说过他上大学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很过分的事儿。
    蒋文格倒是没怀疑过宋柚,毕竟初中时他要是觉得她人品有问题就不会帮助她,而且宋柚母亲是干部,对象是军官,都很可靠。
    俩人现在都觉得对方很优秀,也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气氛轻松起来,俩人又说了学校的事儿,既然知道宋柚成绩好,蒋文格就没再提让她多参加学校活动的事儿,但说重要的事儿一定会让她知道。
    饭吃到最后,宋柚说:“只要你不跟张瑜谈对象,我们就能正常来往。”
    蒋文格说:“好吧,能握手言和可真不容易。”
    俩人一块往外走,都觉得又多了一个朋友。
    宋霜降来京城,温长空肯定要请她吃饭,但天气太热,宋柚一家拖家带口外出又不太方便,温长空就自带食材到宋柚家来并且要担任大厨。
    周日上午十点左右他们到宋柚家,温明征手里拎着七八条胖头鱼,他说:“这些鱼是密云水库的,早上送过来活蹦乱跳的,这一路上离了水,还活着呢。”
    另外两个网兜里是平谷桃子。
    温长空说:“霜降还没吃过我做的饭,这次你就尝尝我的手艺,咱们吃鱼头泡饼怎么样?”
    宋霜降拎了水桶让温明征把鱼放进去,笑着说:“好,那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妈,温伯伯做饭可是大厨水平。”宋柚说。
    “你可别夸我,我不禁夸,一夸就发挥失常。”温长空开玩笑说,他又问,“宋柚,你公婆还没来呢。”
    宋柚说:“我昨晚跟他们说过,我公公上午还去营地,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回来了没有。”
    毛豆跟豆包自告奋勇承担收拾鱼的任务,韩承嫌他们速度慢,就跟温明征一块动手,把鱼收拾干净。
    宋柚按人数洗了十个桃子,自己先尝了一口,真跟一兜蜜一样,鲜甜多汁,她赶紧招呼三个孩子吃桃。
    嘟嘟拿了个最小最红的桃子,咬了一小口,马上被甜到,她笑眯眯地对温长空说:“温爷爷,桃子可真甜。”
    温长空语气特别慈爱:“那以后温爷爷有了好吃的都给嘟嘟拿来。”
    嘟嘟仰着头,声音又甜又萌:“好的,温爷爷。”
    韩承摸了下她的小脑袋:“你怎么不客气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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